青云镇的晨光刚漫过青石板路,萧逐月便已站在镇衙的庭院中。流风剑斜倚在廊柱上,剑身上还凝着昨夜山林的霜气,他指尖摩挲着剑柄上的纹路,眉头却未舒展——柳沧澜逃脱的事像根刺扎在心头,尤其是对方临走前那阴狠的眼神,总让他觉得还有更大的祸事在后面。
“萧大人,这是今早城门守卫送来的信。”李威捧着一个牛皮纸信封匆匆走来,神色凝重,“信封上没写寄信人,只标了‘亲呈萧逐月’,守卫见它夹在城门的缝隙里,怕有蹊跷,就立刻送来了。”
萧逐月接过信封,指尖刚触到纸皮就觉出异样——信封比寻常的更厚,边缘还沾着一点不易察觉的墨绿粉末,凑近鼻尖轻嗅,能闻到一丝极淡的腥气,不似中原常见的墨香。他没有直接拆信,而是转身进了书房,从抽屉里取出一方银帕,将银帕裹在指尖,小心翼翼地挑开信封的封口。
信封里装着两张纸。第一张纸上是潦草的字迹,墨色发暗,笔画间带着戾气:“萧逐月,寒月谷之仇,我必百倍奉还。三日后,青云镇将有‘贵客’到访,若想保全镇人性命,便孤身前往西郊乱葬岗,切记,不可带一兵一卒,否则,毒烟将再次笼罩此镇。”
第二张纸则是一张手绘的地图,标注着从青云镇到西郊乱葬岗的路线,路线旁还画着几个歪歪扭扭的骷髅头,显然是在威胁。萧逐月将两张纸铺在桌上,目光落在那墨绿粉末上——他曾在林墨的医书中见过记载,西域有一种“腐心粉”,色呈墨绿,沾在纸上不易察觉,若直接用手触碰,粉末会透过皮肤渗入血脉,三日之内便会引发心脉腐烂之痛,常人难以承受。
“好阴毒的手段。”萧逐月低声暗骂,将银帕覆在纸上,轻轻擦拭掉粉末,“李威,你立刻去请林墨来,这信上的字迹和粉末,或许他能看出些门道。”
李威刚走,萧逐月便拿起流风剑,走到庭院中舞了一套剑法。剑风卷起地上的落叶,凌厉的招式却未能驱散他心中的疑虑——柳沧澜重伤在身,短时间内绝无能力策划这样的阴谋,信中提到的“西域贵客”,恐怕就是他找来的帮手。而能让柳沧澜不惜以寒月楼所有积蓄相求的人,江湖中只有一个名号能与之匹配——毒圣千面老鬼。
千面老鬼的名号在江湖中无人不知,此人精通毒术与易容术,常年隐居西域,性格乖张狠辣,只要给够价钱,无论对方是官是民,他都敢下手。更可怕的是,他炼制的毒无药可解,且擅长用毒烟、毒针等阴招,与柳沧澜的路数极为相似。
“若真是千面老鬼来了,青云镇的麻烦就大了。”萧逐月收剑而立,剑身上的霜气已散,却透着一股冷意。他知道,对方让他孤身前往乱葬岗,摆明了是设下陷阱,可若不去,全镇百姓都会面临毒烟之祸,他别无选择。
不多时,林墨便提着药箱赶来。他接过萧逐月递来的银帕,将上面的墨绿粉末倒在瓷盘中,又取出一根银簪,蘸了点粉末在烛火上烘烤。银簪接触火焰的瞬间,竟泛起一层黑锈,林墨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是腐心粉,西域毒圣千面老鬼的独门毒物!这粉末只要沾到皮肤,三日内便会发作,发作时心脉如被虫噬,痛苦至极。”
“果然是他。”萧逐月点头,将信上的内容告知林墨,“柳沧澜定是去西域请了千面老鬼,三日后要在乱葬岗对我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