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日奕帆重返天魔教地牢后。
翌日清晨,几缕熹微的晨光艰难地透过地牢高处那狭小的、布满蛛网的透气窗,在阴冷潮湿的地面上投下几块斑驳的光斑,却丝毫驱散不了牢房中那经年累月沉淀下来的霉味与寒意。
戴青青长老盘坐在静室蒲团上,听着手下心腹的低声禀报,布满皱纹的脸上非但没有怒色,反而露出一丝“果然如此”的得意笑容。
“长老,那奕帆果然如您所料,昨夜去而复返,此刻已被我们‘请’回原处,加派了双倍人手‘悉心照料’。”黑衣教徒躬身道,特意在“请”和“悉心照料”上加重了语气。
戴青青捋了捋花白的鬓角,沙哑着嗓子,如同夜枭低鸣:“好,甚好!这小子自以为武功盖世,便可来去自如,视我圣教龙潭虎穴如无物?
哼,殊不知这正合我意!
他这一回来,便如同鱼儿咬了钩,再想脱身,难矣!”
她眼中精光闪烁,对身旁侍立的一位中年香主吩咐道:“去,将看管王辉腾、李景辉那几个肉票的守卫,明面上撤去大半,故意露出些破绽。
再‘不小心’让他们听到些风声,就说奕帆为了救他们,已身陷重围,正在苦苦支撑。
我倒要看看,这位名满西安的‘奕善人’,他那颗济世救人的心,能让他方寸乱到何种地步!
等他心急如焚,神思不属之时,便是圣女出手,一举攻破其心防的绝佳时机!”
“长老神机妙算!属下这就去办!”中年香主领命,躬身退下。
戴青青独自坐在静室中,望着摇曳的烛火,仿佛看到了奕帆在她精心编织的罗网中挣扎的模样,喃喃自语:“奕帆啊奕帆,任你九阳神功如何了得,独孤九剑如何精妙,终究难过这‘情义’二字关。圣女亲自布下的‘柔情网’,看你这回如何挣脱!”
……
地牢之中,奕帆看似百无聊赖地靠坐在墙角,实则耳听八方,将外面细微的动静尽收耳底。他敏锐地察觉到,看守的脚步声似乎比之前稀疏了些,空气中还隐隐传来一些关于他“为救友人深陷重围”的“窃窃私语”。他心中暗笑:“戴青青这老虔婆,戏码倒是做得挺足。”
既来之,则安之。
他索性利用这“被困”的时间,好好梳理了一下从蓝漩秋处得到的信息,以及自己对天魔教、对朝中暗流的判断。
“蓝漩秋……此女救我是真,但其背后动机难测,是身不由己,还是另有所图?戴青青布此迷局,绝不仅仅是为了拉我入伙那么简单,恐怕与秦王、与朝局,甚至与那被劫的官银都脱不了干系……”
他心念电转,一个将计就计、顺势深入探查的计划,愈发清晰。
既然要演戏,那就演得逼真些。
奕帆伸了个懒腰,故意弄出些声响,吸引了隔壁牢房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