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南的春天,被烤得奄奄一息。车子在盘山公路上颠簸,窗外本该是层叠的绿浪,此刻却是一片刺目的枯黄。龟裂的大地张着无数干渴的嘴,蜿蜒的裂缝如同垂死巨兽皮肤上的褶皱。方清墨摇下车窗,滚烫的风裹挟着尘土灌进来,带着一种焦糊的绝望气息。副驾上,刚满七岁的李天枢小脸贴在玻璃上,鼻尖蹭出一道灰印,他指着远处一片灰蒙蒙的梯田:“妈妈,田里长龙鳞了?”
方清墨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心猛地一沉。那一片片本应蓄水的梯田,干涸龟裂的泥块在强烈的日光下,竟真的呈现出一种奇异的、层层叠叠的纹路,边缘微微翘起,闪烁着暗哑的光泽,酷似传说中的龙鳞!
祭坛·失声的铜鼓
车子艰难地驶入一个几乎被旱魃抽干了生机的彝族寨子。寨子中央的祭坛前,年逾古稀的毕摩(祭司)岩聪老爹正对着一个巨大的铜鼓发愁。他枯瘦的手指一遍遍摩挲着鼓面蒙着的黄牛皮,那牛皮绷得死紧,敲上去只发出沉闷的“噗噗”声,像垂死之人的叹息。
“方教授,您可算来了!” 寨长迎上来,嘴唇干裂起皮,“岩聪老爹说,鼓皮去年立秋后就绷不响了,敲不出‘龙吟’,唤不来云雨。他说……” 寨长压低声音,带着敬畏和恐惧,“地脉饿得发抖,在‘吃’鼓的声音。”
岩聪老爹抬起浑浊却深邃的眼睛,看向方清墨,声音沙哑如同砂纸摩擦:“地龙……饿狠了。鼓声……是它的饭食。饭食没了,它就……啃地皮。” 他布满老人斑的手指指向远处那片“龙鳞田”。
方清墨心头剧震。她蹲下身,仔细查看铜鼓边缘的纹饰,又望向那片诡异的龙鳞状龟裂。一种源自古老直觉的不安攫住了她。这绝非寻常干旱!
童眼·逆流的八卦
临时设在寨子公房里的实验室,简陋得只有几张木桌和几台便携仪器。李天枢百无聊赖,攥着半瓶舍不得喝的矿泉水,在院子里那片最大的裂缝边蹲下。他好奇地看着深不见底的裂缝,小声嘀咕:“地龙爷爷,你渴不渴呀?我分你一点水……”
说着,他小心翼翼地将瓶口倾斜,清亮的水流汩汩注入那道最宽的裂缝。令人惊骇的一幕发生了!水流并未如常下渗,反而像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在龟裂的地表逆流而上!水流蜿蜒、汇聚,在布满灰尘的干硬土地上,清晰地勾勒出一个巨大、规整、散发着湿润光泽的——先天八卦图!卦象中心,正指向寨子后山一处黑黢黢的溶洞入口!
“妈妈!快看!水在画画!” 李天枢兴奋地跳起来大喊。
公房里的方清墨和助手们闻声冲出来,看到地上那由水流绘就、正缓缓蒸腾消散的八卦图,无不目瞪口呆。方清墨瞬间抓起卫星电话,手指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玄策!发现异常地脉能量泄漏点!位置在溶洞!初步判断是强灵能辐射扰乱了局部重力场和流体力学!需要……需要能‘堵’住它的东西!原理类似……类似封闭高强度能量泄露!”
钢钎簪·月下的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