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秦韵几乎把整张脸都埋进了柔软的枕头里,试图用那点微弱的窒息感来压下脸颊上滚烫的热度。
太丢人了。
怎么会在他面前哭成那样?
还说出那么幼稚的话?
他会不会觉得她特别娇气,特别麻烦?
各种念头在她依旧有些昏沉的脑海里打架,让刚刚退下去一点的体温似乎又有了回升的趋势。
可……他刚才的声音那么温柔,动作那么轻……他说“一点都不难看”
秦韵猛地从枕头里抬起头,深吸了几口气。
不能再想了。
她挣扎着爬起来,身体依旧酸软无力,头也一阵阵发沉。
她挪到床边,穿上拖鞋,换了身衣服。
当初她选这间房子有一个原因就是她的卧室也可以通往外面的卫生间,很方便。
她脚步虚浮地走进卫生间。
镜子里的自己果然惨不忍睹。
头发乱得像鸟窝,脸色潮红,眼睛肿肿的,嘴唇干裂起皮……
她绝望地闭上眼,简直想立刻钻回被子里永远不出来。
可门外还有个人在等着。
而且,她确实饿了,胃里空得发慌。
她用最快的速度,用温水洗了脸,刷了牙,用梳子勉强把打结的头发梳通,绑成一个松散的低马尾。
看着镜子里依旧憔悴但至少整洁了一些的自己,她才稍微有了点勇气,深吸一口气,推开了卫生间的门。
粥的香气更浓郁了,丝丝缕缕地从门缝里飘进来,勾得她的肚子轻轻叫了一声。
她有些迟疑地走了出去。
钱希正背对着她,站在客厅的小餐桌旁,手里拿着勺子,正微微俯身,似乎在试粥的温度。
暖黄色的灯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背影和宽阔的肩线,衬衫袖子依旧挽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
听到开门声,他转过身来。
秦韵换了身干净的家居服,头发简单地扎成了一个低马尾,脸上洗去了油光,虽然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比刚才精神了不少。
四目相对。
秦韵的心跳又不争气地加快了半拍,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视线,手指揪着睡衣的衣角,有些无所适从。
“洗好了?”
钱希的声音听起来很自然,仿佛刚才在卧室里那个窘迫的插曲从未发生过。
他放下勺子。
“过来坐吧,粥温度刚好”
“嗯……”
秦韵低低应了一声,挪到餐桌旁,在他拉开的椅子上坐下。
一碗熬得软糯粘稠的红枣姜丝粥放在她面前,白色的米粥里点缀着暗红的枣肉和细嫩的姜丝,散发着诱人的甜香和暖意。
旁边还放着一小碟清爽的酱菜。
“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惯姜,少放了一点,驱寒”
钱希在她对面坐下,解释道,“酱菜是冰箱里找到的,吃点咸的可能会舒服些”
“谢谢……”
秦韵拿起勺子,舀了一小口粥,小心地吹了吹,送入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