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希推开“云泥”的门,风铃清脆地响了两声。
今天原本是他和刘芳芳一起过来拿她做的小花瓶的,不过剧院正好邀请刘芳芳参加活动,所以就只有他一个人来了。
店内安静,只有隐约的陶土气息弥漫在空气里。
他缓步走向制陶区。
秦韵正站在工作台前,手里拿着块细砂纸,低头打磨着什么。
晨光从木格窗漏进来,在她肩头铺了片暖黄,耳后的碎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像沾了点光的羽毛。
他出声打招呼:“早。”
秦韵闻声抬头,手里的动作顿了顿。“早”
声音轻柔。
刘芳芳给她发过消息,知道钱希是来拿花瓶的,侧身让出位置。
工作台一角摆着那只修补好的素白釉玉壶春瓶,刘芳芳的作品。
钱希走近,指尖轻触瓶身。釉面光滑温润。
“看起来不错,外婆一定会很高兴。”
他看向秦韵,“是你上的釉?
“嗯嗯!”
秦韵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个锦盒,打开时露出只青瓷杯,杯壁上云纹流转,在光下像真的浮着层云影。
“这个给你,之前说的云纹杯。”
钱希接过杯子,指尖刚碰到杯沿,就听见她补充。
“你要是不喜欢......。”
他低头看见杯底的“云”字印章,忽然笑了。
“谁说我不喜欢了”
抬眼时,正撞见秦韵耳尖泛红,她赶紧转身去收拾工具,声音闷闷的。
“你喜欢就好。”
这时岁岁和小圆搬着个半人高的陶瓮从后屋出来,瓮身粗陶质地,刻着缠枝莲纹,看着就沉。
两人哼哧哼哧地往门口挪,脸都憋红了。
“慢点”
秦韵赶紧过去搭手,“不是让你们等我回来再搬吗?”
“客户不是中午就要取,得先放门口晾着。我们想着两个人应该也行”
岁岁喘着气,额角全是汗。
小圆喘着气说,“谁知道,这玩意儿也太沉了,跟装了石头似的。”
钱希没说话,把云纹杯放好在锦盒里,径直走过去,从侧面托住陶瓮底部。
他手长,指尖扣住瓮身时稳得很,只轻轻一用力,就把陶瓮往上抬了抬
“往哪边放?”
“就……就门口石阶上”
小圆惊得瞪圆了眼。
“钱先生您小心,这个可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