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薄雾还没散尽,钱希带着小杨和小飞到了望月山。
院门外就听见窑房那边传来动静,秦守礼正蹲在地上,用小锤子敲着封窑的泥块,碎土簌簌往下掉。
“秦老先生,罗奶奶,我们来了”,钱希走上前。
秦守礼直起身,袖子上沾着灰,脸上却透着股兴奋,“来得正好,刚要开窑。”
他指了指旁边的罗卿,“你罗奶奶天不亮就起来烧水煮茶,说等会儿要就着新出的杯子喝。”
罗卿笑着拍掉围裙上的面粉,“你们先忙,我去把点心摆上。”
窑口的泥封拆得差不多了,秦守礼往里面插了支温度计,看了眼读数。
“温度降得刚好。”
他戴上厚手套,示意小杨,“镜头准备好,开窑这口气最关键。”
小杨立刻扛起摄像机,镜头对准窑口。钱希站在侧面,手里拿着本子,指尖在纸页上悬着,像在等一个重要的答案。
秦守礼握住长柄铁钩,缓缓拉开窑门。
一股混着陶土和松柴的热气涌出来,带着点潮湿的暖意。窑膛里码得整整齐齐的匣钵在晨光里泛着哑光。
“先拿最上面那排”
秦守礼指挥着,自己用夹子夹起一个匣钵,稳稳地放在地上。
小飞赶紧递过湿布,他擦了擦钵体,才慢慢揭开盖子。
里面是只青瓷碗,釉色像雨后的天空,碗沿一圈细密的冰裂纹,在光下泛着淡淡的金晕。
“成了”
秦守礼拿起碗,对着光看了看,嘴角咧开个笑,“这窑火走得匀。”
钱希凑近看,碗底还留着个小小的“守”字印章,是秦守礼的落款。
他在本子上写下,“柴窑开窑,首批成品冰裂纹青瓷碗,釉色温润,开片自然。”
一上午就在开匣钵、看瓷器、拍摄中过去。
小杨的镜头里,有秦守礼捧着瓷器时眼角的笑纹,有阳光透过窑口照在釉面上的光斑,还有钱希低头记录时认真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