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守礼摆摆手,眼睛早又粘回了陶轮上旋转的泥坯。
“去吧去吧,别让你奶奶干等着。”
罗卿拉着她进了里屋。桌上摊着一件浅灰色的毛衣外套,针脚细密匀称,袖口和领口处精巧地绣着小小的云朵纹样。
那是独属于“云云”的标记。
秦韵脱下身上的米白色风衣,换上毛衣。柔软的羊毛织物轻暖地裹住身体,散发着阳光晒过的干净气息。
“奶奶,您织得真好看,穿着也舒服!”
她原地转了个小圈。
“就你会哄人。”
罗卿笑着替她抚平衣领,又捏了捏她的胳膊,“还是瘦,回头,奶奶给你织件更厚实的。”
窗外的阳光慢慢移过窗棂,爬上奶奶梳理整齐的银发,也落在那毛衣袖口的云纹上。
屋里弥漫着淡淡的皂角清香和羊毛特有的暖融融的气息。
——
秦韵坐在陶轮前,指尖捻着爷爷新配的陶土。
泥土在掌心泛着温润的光泽,她正专注地捏着一个小小的杯坯,轮盘悠悠转动。
院子里的老桂树忽然被一阵风推得枝叶摇晃,紧接着,传来“笃笃”两声轻响,是敲门声。
罗卿在厨房忙着蒸桂花糕,蒸笼里溢出丝丝缕缕的甜香,她扬声唤道。
“云云,去看看谁来了?”
爷爷秦守礼在另一张陶轮前全神贯注地塑着一只陶罐,老花镜滑到了鼻尖也浑然不觉。
秦韵在围裙上擦了擦沾泥的手,“爷爷,我去开门。”
她走到院门口,木门的旧插销有些滞涩,拉开时发出悠长的“吱呀”声。
门外站着两个人,前面的是钱希,后面跟着个圆脸微胖的男生。
秦韵的目光刚碰到钱希的眼睛,两人都明显愣了一下。
钱希今天穿了件浅灰色冲锋衣,拉链随意地拉到胸口,露出里面的白色T恤,背包带在肩头压出浅浅的痕迹。
他眼中掠过一丝意外,随即朝她微微颔首。
“秦店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