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英齐在一旁看得疑惑,却也能感觉到马文才与这道人之间气氛诡异,便也默然跟入。
室内药味更浓。
道人行至榻前,并未立刻号脉,而是先细细观察马夫人的面色、唇色、甚至指甲细微的颜色,又俯身轻轻嗅了嗅药碗残留的气息。
他的动作从容不迫,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感。
良久,他才伸出三指,轻轻搭在马夫人瘦弱的手腕上,闭目凝神。
时间一点点流逝,室内静得只剩下几人压抑的呼吸声。
马文才的心如同被放在文火上慢煎,那道人的话语在他脑中反复回响,与母亲危在旦夕的现状交织,几乎要将他逼疯。
他看着道人那久久不动、仿佛老僧入定般的姿态,耐心逐渐告罄,焦躁的怒火再次升腾。
“如何?”
他终于忍不住,带着不容置疑的逼迫,“究竟能否治?”
那道人缓缓睁开眼,收回手,捋了捋颚下长须,久久不语。
马文才眼底瞬间涌上狂暴的怒意,最后一丝理智绷断。
厉声喝道:“来人!把这故弄玄虚、招摇撞骗的……”
“小友不必急躁。”
道人终于开口,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竟让马文才那已到嘴边的“叉出去”硬生生卡住。“尊驾之母,非是寻常病症。”
道人目光扫过马文才和一旁的观砚,缓缓道,“乃是中毒了。”
“中毒?”马文才满脸难以置信!
“不错。”
道人颔首,“此毒极为阴损隐秘,中毒者表象极似沉疴痼疾,寻常医者难以察觉。其配方复杂诡谲,融合多种相克相生之奇物,而其中最关键的一味药引……更是罕见难寻,配制此毒,少则三月,多则半年,需极精密的算计与耐心。”
马文才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
不是病,是毒!是谁?
是谁要置母亲于死地?
巨大的震惊过后,眼中是骇人的血红:“道长!无论多难!无论需要什么!只要有一线生机,求您救我母亲!任何代价,我马文才绝不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