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嘎吱——
低沉粘稠的嘶鸣声,从那堆几乎被墨绿胶质熔融吞噬殆尽的废铁堆中心渗出,
带着一种诡异的满足感,消散在混杂着金属锈腥和冰冷雨汽的空气里。
铁匠库根小屋门口,那覆盖着层层叠叠墨黑骨甲的庞大轮廓,缓缓抽回了深陷的右臂钩爪。
爪臂之上,蠕动的墨绿胶质如同饱餐毒蛇般,闪烁着湿冷粘稠的油光,
颜色更加深沉凝练,丝丝缕缕新近同化的金属碎屑质感,在其表面形成微妙流转的驳杂光纹。
整个右臂,从覆盖着厚叠倒刺的臂甲到那三根如野兽獠牙弯曲的精金钩爪尖端,
都似乎被短暂的“饱足”赋予了更加坚硬、沉重的物质压迫感。
嗡……
一声低沉到几乎仅能通过骨传导才能察觉的嗡鸣,
从林一体内的熔炉核心深处荡出,如同沉重的铸铁轮轴在泥泞中碾过。
核心内部因吞噬大量物质而短暂平复的狂暴能量漩涡微微一滞,
但下一瞬,来自蜥人烙印那冰冷的物质扫描网格,
却在灵魂的虚空中被再次激活、强化,如同寒冬里骤然收紧的铁线,清晰地闪烁着冰冷的暗金光芒!
周围的世界,在它的感知视野中瞬间被更加粗暴地解构、分类!
脚下的泥泞灰败——无用。
土石墙壁松软——无用。
墙角的生锈铁铲、缺口的锯片——微弱冷光,可吸收,但量少质杂,效率低下。
更远处……泥泞的道路深处……隔着一栋、两栋低矮的房屋……
感知如同无形的冰冷触须穿透潮湿的土石和空气……锁定!
一种新的、更为凝聚的、带着冰冷“硬”度的集群共鸣,
如同深潭底敲响的沉钟,其规模和“亮度”远远超出墙角这堆残渣,
方向……村西口!埋藏着……金属!大量!
彼此纠缠,饱含杂质却依然拥有足以让它熔炉核心贪婪的核心“硬度”。
那墨绿色硬痂覆盖的头颅,极其缓慢地转动了一下角度,
裂缝深处冰冷旋转的网格视线,毫不留恋地扫过屋内,
最后三个蜷缩颤抖的渺小血肉——灰败,脆弱,如同风中随时断裂的朽索。
他们的“结构”,在它的物质视野中,连一丝值得留意的反光都未能泛起。
不再停留。
覆盖着厚实骨甲的熔炼巨足抬起,巨大的骨爪尖刮擦着泥地,发出刺耳的锯齿摩擦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