骸桥刺入熵爆核心的刹那,鱼生指骨熔接的刻刀突然反噬。
这柄用林一脊椎炼化的星骸钻头反向啃噬他的臂骨,钻尖喷出的不是星屑,
而是鱼生童年记忆的青铜薄片——九岁那年他在黄河淤沙里摸到的磁化龟甲,
甲面阴刻的“穰”字正一片片剥落,扎入熵爆漩涡中生长出甲骨文蛆虫。
蛆群扭成青铜锁链,将骸桥往熵爆眼深处拖拽,
锁环碰撞声竟是林一临终吟诵《云门》古调的音阶变异体。
“熵在吞音疗饥!”阳十七踏碎桥面星骸砖。
赤晶脊背的矿脉裂出光隙,渗出的夸父汗血凝成探矿钻锤砸向锁链。
锤尖触碰青铜锁的刹那,熵爆漩涡表面忽然浮起密密麻麻的嘴,
每张嘴都是黎部落某位亡者生前的唇形拓片,
上下唇开合间啃食着钻锤散落的汗血颗粒。
颗粒坠入深涡后,漩涡外缘骤然扩张,吞掉近半座骸桥。
桥体断面裸露的青铜神经束如被剥皮的活蛇般跳动,
每根神经末梢皆系着一粒封存部落记忆的甲骨粟。
风后焦枯的眼窝突然淌下青铜泪,泪珠滚过骨桥时,龟甲灼痕自残躯剥落,
在桥面蚀刻出星脉网络解剖图,图中标识的枢纽节点,
竟与漩涡表面浮沉的亡唇方位完全重合——每张嘴都是星脉系统的故障溃口!
他将燃烧的指尖戳进眼窝,剜出颗裹在卦象硬膜里的眼球掷入漩涡。
眼球在唇齿间炸成紫红色血雨,血滴在空中扭曲成甲骨占辞:
噬音者反为音镬,葬骨者可孕星胎。
熵爆漩眼猛然收缩,崩碎的半截骸桥在涡流中重组成巨大胃囊形态,
桥面砖缝长出的青铜麦穗突然集体倒伏,麦穗芒刺扎入虚空,
从宇宙暗物质云里钩出缕缕惨白光流——那是星脉系统正在解体崩溃的原始代码!
代码流被麦芒编织成茧,茧内传出的搏动频率震得鱼生刻刀脱手。
钻头坠入胃囊深处时,旋刀刮擦声在漩壁上蚀刻出整篇《云门》乐章,
五线谱符号竟异变成千髓宫脐眼阵列图。
阳十七扑向茧团。赤晶脊骨被麦芒茧丝缠绕的刹那,夸父族矿歌的声波自毛孔喷出。
声浪凝成矿镐凿入巨茧,茧壳裂处迸射出万道青铜卷轴,
全是星脉系统封存的各星系文明史,
卷轴翻滚裹住他半身,轴面蚀刻的星图突然熔化成赤液,浸泡中阳十七看到恐怖预兆:
自己脊骨矿脉的赤晶经络间游动着亿万条青铜蛀虫,
虫体内封存着部落成员不同时期的死亡录像。
“熵虫蛀骨!”风后燃烧另一颗眼球,爆破火云在胃囊上空凝成青铜磨盘,
盘体卦纹正研磨着光钩取的崩溃代码流,石磨转动的呻吟里,
渗出黎部落耧车播种的影音残片,这些农耕记忆碎渣坠入茧壳裂隙,竟滋养了内部的熵虫暴长。
鱼生在坠落的刻刀中窥见逆转光斑。刀体镶嵌的磁化龟甲残片突然剥离,
甲面浮凸的“穰”字笔画分裂重组为九根脐带,扎入被研磨的崩溃代码流中吮吸。
当第七根脐带泵回光流时,刀身投影出星骸方舟初航的影像:
林一将息壤星核塞入浑天仪的场景被慢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