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能使小鬼推磨,阎王开道,贺玥为了得一个正经户籍文书把自己的身份敲定下来,前前后后花了不少银两。
不过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听方大娘和马大娘说是因为闽县换了一个县令,新县令来头可了不得,是兴元十九年状元郎!就不知道为何会被贬到闽县为县令。
那时方大娘说贺玥好命,“若是你遇到前头那位县令,不知道你还要填多少银钱进去。你越急要户籍文书,他那边暗底下开的价就越多!”
扒层皮都算是好的,怕是要你把全身的皮肉都给祭出去,只给留下零丁点骨架让你苟延残喘。
好运的贺玥剩下巨款,买了村里的一个带院房屋,她躺在躺椅上,想到令她安心的银钱,再次由衷的感谢宁如颂,“何公子真是好人。”
心和容貌一样出彩,宁如颂那张清华贵凛的脸又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狭长凤眼内勾外翘,只稍朦胧的瞧人一眼,就仿若含着情,递着意。
嗓音也很温缓,留存着道不尽的柔善。
夏季微风吹拂开热意,贺玥阖着目小憩,手搭落在躺椅边缘,玉白纤长的手指自然微弯,最烦心的事都已经顺顺当当的解决掉了,她颇有无忧的姿态。
“叩!叩!叩!”前院传来敲门声,“贺夫人,我给你送饭来了!”
先前村里人都唤她贺姑娘,在她别上白绢花后就唤了一个称呼。
农家没有这么讲究,大多是什么方家大娘李家二嫂子唤,可将这种词安在贺玥身上大家总觉得别扭,于是也文绉了起来。
贺玥转醒,抬头瞧天,乌云破碎,余辉泛橙,已然是到了黄昏时候。
“来了。”贺玥用手掩着打了一个哈欠,眨出些泪意,去前院开门,是一个笑得爽朗的女子,她是方大娘的女儿,手里拎着篮筐,干净布帕下是做好的饭食。
“多谢。”贺玥语调和柔,笑着接过篮筐,“今日的风很凉爽,我都快睡沉过去了。”
睡死的死字被贺玥憋了回去,这里的人家大多信奉神鬼,每家每户供着或精巧或粗糙的神像,有些人是很忌讳把死字挂到嘴边的。
方大娘女儿接过话,“可不是嘛,想来快入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