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升起,翼山里头有举着火把到处巡逻的喽啰们,也有鸟兽的叫唤声,分外的渗人。
小虎捧着装满水的盆,背着看似装着药品的包裹。
一个小喽啰半路拦下了他,贼眉鼠眼的打量着小虎,吐出嘴里一直叼着的枯草,“喂,你小子怎么半夜还去那关着妇人的屋子里,不会是想着偷香窃玉吧?”
小喽啰因为自己说出一个成语,颇有觉得自己是书生的感觉,摸了摸布满胡须的下巴。
“我怎么可能做那样的事?!”小虎惊讶的木盆里的水都洒出来几滴,连忙双手捧着稳住它,随后开口解释,“是她脚踝上的伤又加重了,我才不得已一天上两次药。”
小喽啰啧了一声,手放在小虎的肩膀上,略带不屑的说道,“那么点伤,倒成了天大的事一样,不愧是娇生惯养的高门贵妇人。”
他后又推了一把小虎,看他一个踉跄快要摔倒的模样,笑得抖起了肩,言语中满满的恶意,“去吧。”
小虎平时为人懦弱,连杀人都要别人强迫他才敢动手,久而久之,别人心情不好就欺负他,但因为他是唯一懂医术的,倒也不会太过分。
小虎也没反抗,也没说什么,捧着木盆就往贺玥屋子的方向赶去。
实际上他整个人都在发憷,他第一次做如此胆大包天的事,他从来没有想过要跑,因为觉得自个跑不了,跑了也没有地方去,而且他手里头也不干净,在这劫匪窝里他也迫不得已的杀过几个人。
但杀了就是杀了,血流下的那一刹那,罪孽就盖在了他的身上。
他先借着夜色,到屋子外把锁着的窗给打开,然后才进屋,把门给盖严实。
贺玥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神色激动,唤他的名字,“小虎。”
小虎把包裹放在床上,拿出一套男人的衣裳和一双尺码较小的鞋子,然后后退几步蹲在角落里背对着她。
“夫人把衣裳换上吧,您身上的衣裳太显眼,而且也不好逃,委屈您了。”小虎的声音闷闷的。
贺玥不是一个矫情的人,连忙将身上华贵的衣裳给脱下,只穿着里衣,换上了褐色的男子衣裳,将袖口处藏着的几张银票统统塞进了新衣裳的袖子里,这可不能忘,这可是以后生活的本钱。
她又将满头的珠钗给拿下来,随意的用布条将头发绑了一个男子发型,挑了几个没有太显著的金钗塞进包裹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