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帮忙的,自然也有拆台的。
“周姨娘,你装模作样的给谁看?如今羊角是稀罕物,谁家不是宝贝一样藏在家里的,就是高价收,那才能收多少?把那几个庄子的羊都割了角也不够用的啊!”
“都是些脏心烂肺的东西,平日里总说什么共同进退,这时候让咱们自己担着了?打量咱们家出了事,他们能有什么好?要我说,就该把他们干的那点脏事全都捅到驿馆去,我看他们一个个还能置身事外不?”
当然,也有要拉着大家一起死的。
“这个刘绰真够狠的,城里起了疫病,跟咱们李家有什么干系?她凭什么逼着咱们给病坊供药啊,天爷啊,我活不了了!叔父您就不该答应她!”
蠢到以为刘绰在以势压人的也有。
“闭嘴!”李翁听了这话,没好气道:“我不答应她?你郎君就得死,你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不知是谁小声抱怨了一句:“这样下去家底都掏空了,好日子可不就到头了么?”
哭得最大声的女人突然给了旁边人一巴掌,恶狠狠道:“如今郎君被抓,六郎还病着,你说的什么话?谁说没有办法了?我这就让你生的那个去河西道采购羊角?”
“大姐,不是我说的啊!”挨打的女人一时懵在当场,她家室不显,自来是个话少的,从不参与姐妹之间的明争暗斗。待反应过来后,她顾不得疼,扑到地上,惨叫起来,“夫人,我求您了,您绕过五郎吧!他如今正是温书备考的关键时候,怎么能去河西道呢?”
见大夫人丝毫不为所动,她又爬过去死死拽住李翁的衣角,“老太爷,您说句话啊,五郎学问好,先生们都说他前途无量,这将来他对咱们李家也是有助益的啊。他怎能去河西道····若去了河西道,染不染上疫病且不说,若是让吐蕃人发现了,不也是个死么?老太爷,您不能不管五郎啊!”
其余几个妇人见李翁略有些动摇,生怕自己的孩子会成为下一个幸运儿,也开始哭嚎起来,“老太爷,几个大的都成亲了,若是出了什么事,他们房里的人可怎么办?”
“是啊,孩子们可都还小啊!没了阿耶可怎么办?”
那女人知道众人这是要落井下石了,争辩道:“老太爷,他们都有后了,若要冒险西行,不该他们去么?我的五郎,他还没成婚呢!老太爷,五郎他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读书郎,能成什么事?一不小心可就是钱货两空啊!若要去,也该找个既熟悉河西道的情况,又会些拳脚功夫的,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
大夫人冷笑道:“我早就看出你不是个东西了!熟悉河西道,又会拳脚功夫?你这不就是在说六郎?他如今可还病着呢!你敢惦记到他头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