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柳宗元面前,她差点将‘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背诵出来。
柳宗元见刘绰眼神真挚,话也说的情真意切,坦荡道:“柳某不才,也是刚刚卸任蓝田县尉,回京不久。河东柳氏与京兆杜氏乃是多年故交,十三郎的满月宴,柳某自当前来。想不到还能遇到刘员外,实在是意外之喜。”
听到蓝田县尉几个字,刘绰和李德裕对视一眼,都想到了一件事:柳刘二人,一个在渭南县待过,一个刚从蓝田县回京,说不定能打探到长安城外的不少消息。
一旁的李德裕开口道:“两位御史,不如我们去花园走走,那里比较清静。”
柳宗元欣然应允。四人来到花园,边走边聊。
刘绰趁机问道:“二十八叔,不知你可曾听闻,京兆府外的九个州县如今是何状况?”
刘禹锡皱眉道:“有所耳闻,据说这九个州县如今只能进不能出,具体发生了何事并不知晓。我与子厚也正在为此事担忧。”
柳宗元点点头,“据我所知,长安城外不少村庄都遭受了旱灾,许多百姓颗粒无收。但奇怪的是,却不见有灾民进城。既无灾民,朝廷又怎会有应对之策呢?”
刘绰叹了口气,“如今九个州县封闭,消息不通,灾民无法出逃。我与二郎商量着派人去打探消息,看能否找到解决之法。”
柳宗元点点头,“此举甚善。若是能查明真相,我等身为御史也好向朝廷谏言献策。我猜想,此事多半与嗣道王脱不开干系!”
刘禹锡附和道:“不错。若是有人故意封锁消息,从中牟利,定然不能轻饶。怕只怕,若拿不到十足的证据,贸然参奏,会被那李实反咬一口,如退之那般,被贬出长安。”
李德裕眼神坚定地说道:“无论如何,此事必须查个水落石出。不能让那些无辜的百姓白白受苦。”
柳宗元赞道:“李二郎君,年纪轻轻,尚未入仕,却能如此为百姓着想,实在是难得。我们可以利用各自的关系,收集更多关于这九个州县的情报。我在蓝田县还有些朋友,可以拜托他们暗中调查。”
刘禹锡也表示会动用自己的人脉,协助查找线索。“一旦掌握了幕后之人的罪证,我与子厚再联名上奏,定要让那些贪官污吏受到应有的惩罚。”
刘绰见他们二人如此仗义执言,心中十分感激,“二位叔叔如此高义,刘绰在此替那些受苦受难的百姓们谢过二位叔叔。”
李德裕也道:“二位御史心怀天下,真是我大唐百姓之福。”
四人又在花园中商议了许久,直到有仆人来请他们去前厅赴宴,这才结束了谈话。
宴会上,刘绰和李德裕又遇到了几位熟人。顾少连、韦夏卿、韦贯之、李绛、李巽等也都前来赴宴了。
“刘员外,李二郎,你们也来了!”顾少连笑着问。
刘绰和李德裕忙行礼,“顾尚书。”
韦夏卿也上前笑道:“刘员外,自从你接管了冰务司,老夫可轻松多了。如今工部的冰窖修缮,都不用老夫操心了。”
刘绰谦虚道:“韦尚书过誉了。冰务司能顺利运转,也多亏了韦尚书的大力支持。”
李绛则拉着李德裕到一旁说话,“二郎,听说你最近在查关中粮荒的事?可有什么线索了?”
李德裕知道李绛与柳宗元关系不错,又是自家族人,便将今日柳宗元和刘禹锡愿意帮忙的事告诉了他。
李绛听后,点头道:“这是好事。听闻,他们二人在地方任职时,都颇有政绩,深受百姓爱戴。他们若能出面,此事定能查个水落石出。如今,我与他们二人同在御史台任职,到时若要联名上奏,自然少不了我。”
李德裕道:“是啊。我与绰绰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此事牵涉太大,还需从长计议。”
一旁的李巽拍拍他的肩膀,“你放心。真到了需要的时候,老夫也会站出来说话的。那些贪官污吏,若不严惩,我大唐的江山社稷可就危险了。”
他除了是湖南、江西两道的观察使外,还身兼检校散骑常侍和御史大夫之职。本就有进谏规讽的职能。
好一番寒暄客套后,两人才携手入席。
随着宾客们陆续入座,杜佑也回到了主位上。他身着一袭深色的圆领袍,腰间佩戴着象征身份的玉带,满头银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环视了一圈座无虚席的宴席。
宴席正中,一个精致的摇篮里躺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婴儿,正是今日的主角。他安静地睡着,不时嘟囔着小嘴,显得分外可爱。杜佑的目光在孙子的脸上停留了片刻,眼中满是慈爱。
随着一声锣响,宴会正式开始。杜佑站起身来,清了清嗓子,用充满威严而又温和的声音说道:“诸位亲朋好友,诸位同僚,今日大家齐聚杜府,参加我第十三个孙儿杜牧的满月宴,杜某不胜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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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客们纷纷放下手中的杯筷,将目光投向杜佑。
似乎只有刘绰被这位杜十三郎的名字给震惊到了。
杜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