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绰想了想道:“我最后一次去窦宅给他诊脉是在月初,那时候你还没回来呢。想来这事,怎么也甩不到我头上,明日或许就是走个过场?”
“嗯,二十多天都好好的,今日才出事,大理寺的人应该只是例行公事。”
“那你可打听出来,他的死因?是病死的还是被谋害的?”刘绰问。
李二笑着反问,“绰绰,你才是神医,怎么问起我来了?你觉得他是怎么死的?”
我这也没有脑部CT啊。
刘绰道:“与张仆射一样,得了心疾的人,不可劳累。可在他这种位置上,又如何能做到?养病期间,不说是日理万机吧,他脑子里的那根弦也必定从未放松过。思深忧远,总有身心交瘁的时候。我想,他应该是病死的。既然上次圣人处置的那么严苛,再有人跳出来给他下毒的可能性不大。说到他死后,各方的动向。我觉得,他的死对圣人的影响应该很大。”
李二满是赞赏地看着她,“怎么说?”
“人到了晚年,看着身边熟悉的人一个个离去,会觉得死亡离自己也越来越近。霍仙鸣和窦文场陪伴了圣人这么多年,又深得圣人信任,如今这两个人先后离世,会让他更生风烛残年之感。这时候,他会重新思考一遍,自己身边最重要的人,最在乎的事。最重要的是,自己身故之后,万里江山要交到谁的手上。所以,接下来,才是太子殿下和舒王斗得最激烈的时候。”
就在这时,车厢外的诚管事忽然道:“郎君,娘子,到了。外头下雪了!”
李二撩起车帘子,看着纷纷扬扬落下的大雪,叹道:“是啊,接下来的几年,疾风骤雨就要来了。好在,不管是漫天风雪还是瓢泼大雨,都与我们没什么关系。待尘埃落定,我们家也该重返长安了。到那时,你就等着嫁给我好了!”
李二拿了伞,牵着她下车。
刘绰看着前面目若朗星,笑意盈盈等着她下车的李二,看着自己紧紧被他握在掌中的右手,知道以后他们会面对不少风雨。也知道,不管面对什么风雨,李二都不会松开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