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是什么夺嫡党争之事,而是儿女婚事引出来的麻烦。
刘绰对他的反应很满意,向着李诚道:“诚管事,可搜过他的身了?他身上必定有盖着浙西官印的路引和文书。”
一番审问下来,李诚早已对刘绰心悦诚服。
他从袖中取出路引等物交到刘主簿手中,又恭敬行礼道:“搜过了,确如娘子所说,在他身上搜到了浙西的路引和文书。非是小人故意隐瞒,实在是不想惊扰到亲家郎主,才斗胆没有上报。小人知道他来头不小,本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交到洛阳府衙去了事的。”
刘绰和刘主簿对视一眼,父女二人早就知道李诚隐瞒了水匪的身份,也知道他有苦衷,所以并不在意。
刘主簿道:“无妨,你也是出于好意。”
李诚忙再次弯腰行礼道:“请教五娘子,您不过只跟此獠说过寥寥数语,又如何断定他是润州那边府上的人呢?”
刘绰轻笑,“他要我们将他留在驿站,想必一定有能证明官差身份的文书,否则我们走了后官驿岂是他想住就能住的?再者,他适才在渡口那样一闹,也不单单是犯蠢那么简单。我猜测,早有接应的人在洛阳等他。他刻意挑在阿耶和兄长去前头打点的时候闹起来,是料定了我及渡口来往的普通人对朝堂之事知之甚少,听不出什么来。为的便是提醒在渡口处等着与他接头的人,他失手被擒了。除了要那人救命外,还要他继续执行杀我的任务。”
曹氏惊呼:“他还有同党?那咱们岂不是危险了!”
地上那人冷哼一声否认,“你这小女娘真是传奇故事看多了!老子不过是嘲笑你们不知天高地厚罢了!哪来的什么接头人!”
刘绰却是一点也不信他的否认,看着他的眼睛道:“你嘴上虽说得威风,但我阿耶毕竟是要赴任的东宫属官。我于武宁军有一个大人情,又与赵郡李氏有婚约在身,岂是那么好动手除掉的?我瞧你身手一般。此等借刀杀人栽赃嫁祸的活儿,你家主人绝不可能只派你一人来,必定还有专做刺杀任务的好手同行。你们本是一起来的,但你傲慢轻敌,觉得杀我们一家人很简单。于是只从漕帮找了十几个杀人越货的打手帮忙,约好了事成之后在洛阳碰头。我猜,你们之间很有可能还有赌约。赌的就是你能很轻松地将我们一家杀死,然后做成水匪抢劫的样子,全身而退。”
一家人的思绪都随着刘绰的猜想跌宕起伏着。
因为她说的虽然离奇,却总让人觉得好有道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