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刘珍的脸色并没有太过惊吓的样子,刘绰松了一口气:“大兄,这首桃夭是什么意思啊?”
“就是夸赞新妇的美貌和德行,宜室宜家,恭祝家庭和顺,夫妇和睦的。”
原来那不是表白,这首诗真的是贺新婚用的。
虽然后知后觉,可她怎么总觉得,自那时那刻起,李二看她的眼神就不对了呢。
刘珍努力控制着自己脸上的表情,待出了门便直奔刘主簿的屋子。进去的时候发现,曹氏和刘谦也在,一家人都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阿耶,这是怎么了?”刘珍问。
“大兄,你就没觉出来什么不对劲么?”刘谦问。
李二行为的微妙与反常,刘主簿一家自然全都看了出来。就算跟从前一样有刘纯这个自家人陪着,他这保护的架势也拉的太足了。
毕竟,这位李二郎君自己都不会游水,却跳进了寒凉的河水里试图救刘绰。
虽然,这世上总有一些人见人陷于危难会奋不顾身地施救,比如说刘绰。
但瞧着李二不是这样的人。他年纪虽小,城府还是有的。
“现在外头传什么话的都有,什么‘肌肤之亲,不知检点’啊,‘起死回生,渡仙气救人’啊,还有人想给绰绰在河边建座庙呢,说是有她庇佑,以后咱们城中定不会再有人溺水而死了!”刘谦道。
“绰绰这孩子也真是的,那四娘子是个什么好的么?要我说,这都是报应,谁让她对绰绰总是不存好心的,就不该管她!”曹氏道。
小主,
“你说的这叫什么话!难道看着她嫡亲的堂姐死在外头才叫对了?”刘主簿气道。
“她那么直心肠地救人,她三叔母还编排她不救自家人先救外人呢!这得亏是把四娘子救回来了,万一要是没救回来,还不得被老三家的讹上?郎君,难道我说的不对?咱们绰绰对他们那是仁至义尽了,他们一家呢?”
“四娘子那边你去看过了?那孩子醒过来没有?”刘主簿问道。
曹氏摆手道:“郎君,她害得咱家绰绰落水,又起了高热,我还去看望她?那是你的好侄女,你若想探望,大可自己去,我是绝不会去的。”
刘珍道:“阿耶,我让巧儿去探望过了,巧儿说四妹妹还没醒呢!”
“她让巧儿进门探望了?”曹氏问。
刘珍摇头,“这倒没有!想是怕扰了四妹妹休养吧!”
“你信不信,四娘子怎么也得等你祖父那里消了气才醒。她就是醒了,你三叔母也会让她装着没醒。”曹氏道。
“我觉得也是!”刘谦也道。
刘主簿不赞同道:“你怎么总把人往坏处想,遭了那么大的罪,一时醒不过来也是有的。上回咱们绰绰不就昏迷了四天么?”
曹氏气道:“郎君,你还记得咱们绰绰上回被四娘子害的事啊!我还当你已经忘了呢。若是四娘子今日真的还没醒,老三家的早不知道已经闹成什么样子了!咱们巧儿过去,必定会让她拽到屋子里,好好地听上一场哭诉!这么多年妯娌,她是个什么人,我还能不知道!就看她如此安静,就知道四娘子已经无碍了。郎君,你可别再不操心自家闺女的事,尽担心别人家的闺女了!”
刘主簿道:“我这不就是在操心自家闺女的事么?今日刘芳已经说了,绰绰那都是在救人,事出紧急,算不得什么肌肤之亲,她跟二郎都不在乎。但绰绰大庭广众之下救的人,名声多少也总会受些损伤。不如把婚先订了,也省得外头的人嚼舌根。”
曹氏道:“原本我看鹏举那孩子只把绰绰当妹子的,今日我二姐姐也与我说了,这回是鹏举主动跟她提的,愿意订婚护着绰绰的名声。这孩子心里头这是愿意的。”
刘谦忍不住道:“阿耶,阿娘,可我问过绰绰的意思,她说鹏举和二郎她哪个都不打算嫁,说自己还太小了,不想那么远的事!”
曹氏急道:“那她想怎样?这都多好的亲事啊!再说了,哪就急了,多少人家都指腹为婚呢!若不是为了婚嫁之事,四娘子能这么针对绰绰么?”
刘珍干咳一声道:“我正要说这事呢,我瞧着李二郎对咱家绰绰是有那个意思的!”
这个一家人都感觉到了。
刘谦道:“我早就看出来了,初六那日他都不怎么观礼,就跟绰绰在一块呢。”
曹氏怒骂:“你做兄长的,早看出来了,为什么不拦着点?还由着他俩出去骑马?郎君,这些高门大户的公子哥,一个个的是不是都惯会拈花惹草的?他这才来咱家住了几天?就惦记上咱家绰绰了?这样的人没个长性,你可别贪图人家门第高就毁了闺女的一辈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