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把药膏留在床头柜上,“还得是自家人,我都没注意到脚踝。”
药膏涌动着浓厚的薄荷味,质地很稠,贺禹州挖了药膏,涂抹在肿起来的脚踝上,敷衍的用掌心揉了揉,立刻迫不及待的去洗干净手。
他想到了在皇道。
她应该知道,明明求他一句,她就可以摆脱四个老畜生。
可她没有。
冒着送命的危险,她连干了三瓶红酒。
她为什么不求助?
因为她怕一月之约到这里终止?
她怕要搬回到云亭公馆?
她怕要继续和他过夫妻生活?
她离婚的诉求太浓烈。
浓烈到让贺禹州开始不爽。
还有半个月而已,究竟什么事情,才会让她低头?
手机铃声蓦然响起。
他皱眉,目光扫过南漾平和的睡颜,才落在屏幕上。
温妍的。
他没接。
外面起了风,飘了小雨点,让全市人不喜欢的秋老虎终于要过去了。
南漾做了很长的梦。
她年少的暗恋,她愧疚的算计,她欣喜的婚姻,她一点点的补偿,她恢宏的爱意终于是消磨殆尽在了日日夜夜的等待中,最后折损在分叉轨道口。
如果没有温妍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她想,她还是能坚持下去的。
因为她爱贺禹州。
很爱。
梦中的她好像又回到了刚结婚的时候,她的爱意狂热,他的欲望强烈。
他们也曾勉强过了三个月的新婚生活,他几乎每晚都会回家,他们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在一起。
他让她看着他,让她喊他的名字。
她不好意思,闭着眼装听不到,他会更加游刃有余。
“贺禹州……”
贺禹州抬眸,他又听到了一句。
声音很软,细腻如丝,像羽毛轻轻扫过心尖。
他过去,坐在床边,“南漾?”
南漾的神智一点点变得清醒,看清楚面前的脸,她冷声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贺禹州倚着靠背,神情高深莫测,语气讳莫如深,“你刚刚在叫我的名字,很好听,像是你在床上喊我一样,是做梦梦到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