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王妃说出这样的话来,好似看透了红尘一般。
这世上,当真没有细水长流的鹣鲽情深么?
梁王妃察觉到失言,不动声色的转了话题。
“我照顾你,也不全是太子的缘故,我与你母亲是故交。这儿永远是你的家,你不必担忧无家可归。你和你姨母都能好好住在这儿。从前多少苦日子都熬过来了,如今还不能好好过吗?”
林岁宁泪眼朦胧,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梁王妃深深看了她一会儿,无奈地叹口气,叮嘱方晚葶道:“你多陪着她,她若还有想不开的苗头,立刻来告诉我。”
方晚葶应声说是。
梁王妃走后,方晚葶在屋子里忙了一阵,再关上门,坐到床边来。
“王妃认得你母亲?”
林岁宁从衣襟里拿出块玉蝉,自从那日箭支离奇回返,她便将这块玉蝉当作吉物,穿了绳挂在脖子上。
“王妃说,她与我母亲是故人,这个是我母亲留给我的。”
方晚葶仔细看了看那块玉蝉,思绪渐渐被回忆见缝插针的填满。
她仿佛看到姐姐往她兜里塞玉镯子,神神秘秘的说:这个能卖不少钱,你也可以不卖,留着当你的嫁妆。
她对着记忆里的画面,不由的勾了勾唇。
只是一瞬,她眸中便黯淡下来。
“岁宁,我对不起你母亲。”
“啊?”
“那年我缠着她,要她带我去上街去买烧饼吃,她拗不过,便带我去了。”
“她在给摊贩铜板的时候,我却被旁人手里的竹蜻蜓吸引了去。”
“等她发现的时候,坏人已经把我抗着跑了。”
“她拼命的追,追不上,就拿石头砸坏人的头。”
“坏人的头被砸破,恼羞成怒,便把我放下了,转而去追她。”
说到这儿,方晚葶捂住嘴,泣不成声。
林岁宁赶紧抱住她,软声哄着:“这不是你的错,能救到你,我母亲才不会后悔。”
方晚葶流了一会儿眼泪,擦了擦,再继续说:“你的祖母祖父,还未等到天黑,便不肯再找了,说即便找回来也是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