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帐内静的出奇,只有从帐外隐约传来的大风呼啸声。
耶律岱钦缓步走到榻前,伸手将小几上的药碗端起,细细的抿了一口,眉头一皱,又缓缓搁下,转而看向仍旧坐在榻上没有一丝反应的景华簪。
“为何不喝药?”
他的声线清冷,厚重,却唯独听不出一丝对一个有病之人该有的怜惜。
景华簪是不想与耶律岱钦浪费一点儿口舌的,可眼下,她想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并且,这些事情的真相,实在是只有耶律岱钦能告诉她。
她略微迟疑了一下,眸光平平的移到了耶律岱钦的脸上,干涸的唇这才缓缓张开,“告诉我,我皇兄是不是真的叫你杀了我?”
眼神对视的那一刹那,耶律岱钦这才发现,那双眼睛仍旧还是那么的好看,蝶翼般的羽睫还是那么的纤细黑长,可已经不似头一次见面时候那么的灵动了。
仿佛——一潭死水一般——
是啊——这么些日子,她也确实是受了好些一般人难以忍受的折磨。
耶律岱钦忽然感到心口一阵压抑,紧接着,喉咙也如被什么噎住了一般喘不过气来。
他这个人,自幼摔打惯了的,一颗心早已冷的跟一颗冻过的石头一般,因此,从未去怜惜过谁。
可这会儿,他生平头一次为了一个女子感到鼻酸眼热。
看着她那双眼睛,他实在是不忍心将那个‘是’字说出口。
“听谁说的这些风言风语?这是从来没有的事。”他回答的斩钉截铁,却没敢继续看着她的眼睛,微微低头,将眸光落到了药碗上。
景华簪是不死心的,其实她心里头清楚的很,芳子和明子二人是万万不会骗她的,可她更想听耶律岱钦说。
“那你为何不敢看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