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不知道娘娘心里的苦楚,难道你我还不知道吗?甭说是将那凤袍撕扯几下,就是砸了那凤印也是使得的!”
闻声,芳子抬手将眼角的泪擦干,重重地叹了口气,“我当然知道主子心里地苦楚,可这不是没有法子的事吗——”
“眼下,形势如此的险峻,主子的身边亦没有几个可以彻底托付心事的大臣——一切大小事全凭主子一人裁决。”
说着,芳子又迎上了景华簪的眸光,只是,这一次,再没有了方才的躲闪。
“奴婢是觉得,在眼下的处境里,主子您头一件大事就是将自己的心性彻底的稳住,尤其在这些人的眼皮子低下——”芳子一面说着,下巴往轿外扬了扬,继续道:“在这些人的面前,无论喜怒都应不形于色!”
“行了你——”听到这里,明子不禁白了芳子一眼,“咱们主子自幼是由先帝亲自教导,四书五经全都读过且不说,就连皇帝才能读的那本《圣训》先帝都不知道给主子讲过多少次了——”
“难道你觉着主子就连个喜怒不能形于色都不知道吗?”
“我自然不是这么想的,可是,咱们在主子的身边还能干些什么?不就是时时提点主子的吗?主子的心情不爽利,咱们就该规劝才是,而不是任由主子闹成这个样子,叫那位二皇子险些又拿了咱们主子的把柄!”芳子缓声道。
景华簪抱着膝坐在小榻前,静静的听着她二人的你一言我一语。
“芳子说的有道理,我方才是有些冲动了。”她淡淡道。
语气虽轻,可说话间全是自责与埋怨。
明子听出来了,“主子,不说这些了,只要咱们能好好的到二位皇子的跟前去就行!到时候,究竟下一步该做什么,也就听天由命了!”
景华簪点了点头,伸出手将明子和芳子的手都握在了手里。
“有你们,是我的福气!”
而后,她转过身子,抬手将轿帘掀起了一点儿。
看着外头山峦叠嶂,她自顾自的喃喃道:“没想到已经走出了这么远——”
芳子和明子闻言,也往轿帘跟前凑去。
已是黄昏时分,夕阳也只剩下一点点,放眼望去,竟有一番满目萧瑟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