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对于王嬷嬷这几句颇有些犀利的说辞,李章并未出言顶撞。
“王嬷嬷,这事儿哪里就有您说的那般严重了,都是些下人们乱传,华簪公主现在已经是新君的皇后了,皇上是不会因为咱们留她在府邸小住了几日而抄了咱们家的!”李章说罢,一面往前走了几步,一面道:“母亲,儿子得赶紧到前院去面见二皇子了,您看您是回院子里去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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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儿都不去!”面对李章的低声下气,李文氏丝毫没有给他面子的意思,“什么新君的皇后!你真以为我这个老婆子什么都不知道呢!皇上已经下令将她充了军妓了!”
“您今儿要是不把那前朝的公主给交出来,我这个老婆子就一头撞死在那廊柱之下!”
听罢,李章的心咯噔一下。
瞒不住了——
看着自己母亲面色铁青的样子,李章知道,这话里是有认真的成分的。
自己若是不答应下来,恐怕自己的母亲真得去撞那廊柱了。
可一边是自己的旧主,一边是自己的母亲。
甚至前院还有一个耶律岱钦在虎视眈眈的等着。
霎时间,李章的心里头感到五味杂陈。
“母亲,咱们家祖上世代侍奉景家,难道您都忘了景家给咱们家的恩典了吗?您就忍心眼睁睁的看着那华簪公主就这么被充了军妓?”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李章的声音变得很小,可以听出是有些难以启齿的。
“我的儿!”李文氏已经老泪纵横,“你现在怎么变得这般是非不分了啊!这都改朝换代多久了!朝中多少大臣都躲着前朝的皇亲国戚,就怕沾上麻烦!怎么你还将人往咱们府上藏呢!”
“听话!赶紧将人交出来,我亲自带着人交到那二皇子手上去,若那二皇子责怪下来,我这个将死的老婆子全都替你揽了!——”
说罢,李文氏便招呼一旁的王嬷嬷来扶自己起身。
“来人!传我的话下去!赶紧带着家丁们到后院将人搜出来带到我跟前来!”
李章哪能由着李文氏胡来。
他几步上前,将所有人挡在了门口,扬声大喝道:“住手!谁都不准到后院去!今日若是有人敢搜后院,立即清出府邸!”
“你——”李文氏听罢,气的直哆嗦,“你当真敢忤逆你母亲!”
李章这一声大喝,一下子将人全部都给唬住了。
院子里的人全都不敢动了。
李章转过身,抿了抿唇,微微一低头,“母亲,做儿子的什么都能依着您,可唯独这件事断不能依着您!”
说罢,不顾李文氏的诧异眸光,转过身抬脚就要往外走。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了一道阴沉的笑声。
紧接着,一道冷声传进了李章的耳朵。
“李大人真是——对前朝忠心耿耿啊!”
这声音是如此的熟悉,熟悉到李章不用抬眼去看都知道说话的人是谁。
他抬眼望去,果不其然,耶律岱钦已经带着一堆身着甲胄的士兵将院子悄咪咪围了个水泄不通。
“怎么?李大人似乎对本王的到来一点儿都没感到惊讶啊!”耶律岱钦负手站在廊檐下,下巴微扬,双眸微眯的看着李章。
眼下院子已经被围成了这个样子,李章知道,后院怕是也已经被搜过了。
居然还是没能将景华簪救出,这让李章心里不禁感到很是压抑。
可事儿已经变成了这样,也只好硬着头皮面对了。
“二皇子大驾光临,微臣有失远迎——还望二皇子恕罪——”李章上前一步,朝耶律岱钦行了个大礼。
“微臣?”耶律岱钦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扬唇谑笑一声,而后漫不经心的走到了一旁的花圃旁,若有若无的将探出头的几只绿叶用力扯下了几片,指尖细细的撵着,并未抬眸看李章,“李大人现在——还甘心在本王的面前自称微臣?”
说罢,耶律岱钦才转过头,朝李章投去了一片嘲讽似的眼神。
李章知道,耶律岱钦这是在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