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喉结涌动了一下,看向景华簪的眼底瞬时弥漫上了一层雾气,已没有了方才的盛气凌人之态,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不忍,“我——我又让你受伤了——我——”
景华簪只觉伤口的灼烧感越演愈烈,似是要蔓延整条手臂,此时的她根本已疼的顾不上听耶律岱钦的忏悔。
一咬唇,两颗豆大的泪珠顺着眼角滑下,声线孱弱道:“别絮叨了——快——传太医啊你!”
耶律岱钦悲从中来,只顾着看景华簪的伤口,这才晃过神来,用拇指指腹迅速抹了下眼角,“对——对!”
随即起身疾步往外间走去,却恰好撞上了走进来的三丹夫。
见耶律岱钦周身冷冽,眸眼猩红,三丹夫有些发怵,他跟他身边这么久,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
“二皇子——是现在传太医吗——”
“现在!快点儿!”耶律岱钦按捺着内心的愤怒,沉声道。
“是。”
景华簪疼的受不住了,额间直沁出一层薄汗,将鬓间的几缕碎发打湿。
饶是如此,她仍旧咬着唇闭着眼睛,就那么躺在榻上,没有一点儿哭声。
可她越是这样,耶律岱钦越是心疼。
他单腿跪在榻前,伸手轻轻抚向景华簪的额间,“你想哭就哭出来吧——不要忍着——”
景华簪的脸色已经煞白,嘴唇也苍白的没有了一丝血色。
她缓缓睁眼,正正对上了耶律岱钦的眼眸。
一时间,她有些讶异。
这是她头一次从这个人眼里看到无奈不忍怜惜的神情。
“你眼睛怎么红成这样?”景华簪看着耶律岱钦,轻启薄唇,“你哭了?”
不知怎的,看着耶律岱钦的这副样子,她的心里头是有些快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