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最看重气节与风骨,一句‘失意不失志,可杀不可辱’便足以昭示。
或许也有些文人并没有这样的气节和风骨,但他们仍旧是在乎颜面的,不愿做出那等叫人唾弃,不愿与之为伍的事情。
尤其这些年轻的、还未踏入仕途的学子,名声他们最为看重了。
程娇听了谢琅的解释,伸手按了按眉心:“你们这些人真复杂。”
都说宫斗宅斗,女子之间是尔虞我诈,杀人不见血,可这些官场上的人,也不同样如此,一个个的,一个人都能有八个心眼,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喜获罢官获罪。
想到这,程娇都有些心疼谢琅了:“你在朝中做官,和这些人打交道累不累啊?实在是...实在是太累的话,咱们就不做了。”
谢琅:“?!”
谢琅有一瞬间怀疑自己听错了,他忍不住道:“哪里人让夫君别做官了的,娘子你恐怕是头一个了。”
“我也想不做啊!”谢琅是真的不想做什么官,“我也想做一个纨绔,带着娘子你到处玩,等长安城玩厌了,咱们就出去游历,天南地北走走停停,潇洒自在,可惜了......”
可惜什么?
自然是可惜因为有首阳长公主,逼得他为了自保不得不上进,或是为了夫妻二人不受人欺负继续得往上爬,他只得硬着头皮走到今日,将来也要在这条路上硬着头皮走下去。
这大概就是他的人生吧。
若只是他一个人,他可以不在乎,什么功名利禄权势富贵,他不在乎,一人烂命一条,活一天是一天,实在是觉得不好过了,死了也就算了。
可他有了娘子,将来还有孩子,他就不得不接受这劳碌命。
只能说是人生的选择有得有失,便是劳碌,也是他自己选的,是他心甘情愿受的。
“我以前还和老薛约好了,说一起出去游历,他行医救人,我游山玩水,现在只能是空话了,唉......”
他如今已经是脱不开身了,不但是他,薛空青如今想脱身也难。
“游历,我也想去!”程娇一听这话,登时就有了想法了,虽然说她在这个世界也生活了十六年了,可连京兆府都没出去过,也挺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