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的火红烧到尽头时,天边开始泛起一种淡淡的灰橙色,皎月宁静又神秘的剪影也逐渐清晰。
说好的抽烟,却最终连烟盒儿都没能掏出来。
他如炙热烙铁一般的掌心带着还未散尽的水汽,从她的手腕儿直至纤细软韧的后腰,末了儿再由二人不断升高的体温生生烧干。
姚海棠贴着迟铁贲张的胸膛,在唇与唇单纯又不单纯的相贴中笑着轻哼,“你刚才要张嘴。”
迟铁嗓子里的嘶哑极重,在无人也无光的旮旯胡同中显得愈发沉,“换气儿。”
姚海棠笑得直冒坏水儿,指尖透着红意几乎要陷进他黝黑粗粝的皮肉,“就贴贴你换啥气儿?”
“你刚明明是想‘吃冰棍儿’。”
“不吃,不吃。”他胸膛起伏着重新凑近,将她再次困入怀抱,“赶明儿的。”
姚海棠听得直皱眉,后头抱怨的话却又被他干燥的薄唇封住。
可她咋都没能想到,这个赶明儿——
还真就成了明儿。
……
姚海棠本来坚持要在医院陪他一起盯着李婶儿。
可迟铁就是打死了不让。
他们才到医院的时候床位都满了,护士长就叫先去集体输液病房去输液,说大约晚上的时候会空出几个小病房的床位。
李瑛当时一直说不用住院也不用输液,打两针儿就好了。
最后也是让迟铁耐心又冷肃地说服了。
迟铁知道李瑛是怕麻烦他,还特地说我就今儿头一宿先陪着您,等您烧退了我也放心。
明儿我就该干啥干啥,到点儿我把饭给您送了,瞅您一眼我就走。
李瑛这才算是心里好受了些,勉强点头应下了。
她也知道,这娃做不到不走心,他已经把她当成了责任的一部分。
姚海棠离开之前李瑛就醒了。
烧退下不少,精神也好了许多。
她要醒不醒的时候,就听见迟铁跟姚海棠说她明儿去汽水儿厂做饭的事儿,起来以后就赶紧催迟铁,“小迟啊,婶儿能自己吃饭,这也都有值班护士。”
“再者说这病房人多,也不是光我自己。”
“天黑了,你快把人姚老板送回去,叫她先歇着,要是太累了耽误明天的事儿可咋整。”
迟铁原本也是惦记着这个。
总想亲自把她安全送回家,再瞅着她把门反锁了才能踏实。
于是他也没再推辞,微微颔首着起身道:“成。”
“我给您打热水了,这粥不老热乎的,我给您兑点儿热水。”
“完事儿我就送她回去。”
“我跟护士打声招呼,要是病房空出来了,等我回来咱就换过去。”
“行,行。”李瑛连连点头,见迟铁将热水兑粥里又催他,“行嘞行嘞,这大天热的还发着烧,婶儿可燥的慌。”
“不用太热了小迟啊,快走吧你们俩。”
“这大黑晌的,你蹬三轮儿的时候可得看着点儿啊!”
迟铁应了一声,遂便带着姚海棠离开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