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震牢记着今晚要跟姚海棠他们回来福去喝酒的事儿。
打一早起就把该安排的全都安排了,为了避免有任何事情妨碍他。
等他们仨回来的时候,曹震又顺道儿在医院踩了一脚,迟铁下车去拿姚海棠的片子。
他告姚海棠甭折腾了,在车上等着就行。
姚海棠倒也没客气,听从铁哥安排,乖乖在车上等。
等迟铁进去以后,曹震瞅着他的背影朝后伸手:“姚老板,刚那盒儿烟呢。”
“受累递我呗。”
姚海棠便把座位上的烟递给曹震。
曹震抽出一根点上火儿,深深吸了一口,看着窗外迟铁已经消失的背影道:“不好意思啊姚老板。”
“我知道我非得舔着个脸横插一脚是打扰你俩了。”
“但我没法儿。”
曹震耷拉下脑袋,声音苦涩,“我总觉得我要是错过了这回。”
“下回就没准儿是啥时候了。”
“我... ...嗐... ...”
他想说的说不尽、说不清,只得化为一句深深的长叹。
姚海棠心里却跟明镜儿似的。
她没忘记头回见到曹震的时候,他那副愧疚又矛盾的样子。
“所以你这回想清楚了?”姚海棠浅笑道,“曹所儿,我多一句嘴。”
“您别嫌我多管闲事儿。”
“但搁我来看,你要是没想清楚,”
“还不如从一开始就别踏出那一步。”
她语气不疾不徐,且一直夹杂着笑意。
没有半分抨击或是瞧不起的意味。
只是陈述道,“虽然从表面来看,迟铁好像特钝,对什么都无所谓,对啥都没心气儿。”
“但可能连他自己都没觉出来,其实他对人和人之间的纽带是极度渴望的。”
“他是个很沉重的人。”
姚海棠冷不丁地说出这句话,令曹震浑身一僵。
遂便听她特柔特轻地笑道,“所以他的感情也很沉重。”
“对大多数人来说,感情或许只是生活中的一部分。”
“但对迟铁来说,那很有可能会成为他的全部。”
“他就像是一个... ...”姚海棠眨巴眨巴眼儿,想了想措辞,继续道,“啊,大概就像一个苦苦挣扎在沼泽里,快没劲儿了也不怎么想使劲儿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