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我绝对没有撒谎。”
“我估摸着海棠妹子醒了以后那段时间的记忆也很模糊了,当时山上也没有其他人。”
“但我在,”姚富贵闭上眼,滔天的愧疚和恶心翻涌上来。
他惨白着一张脸,只觉得好像马上就要吐出来了似的。
艰涩地往外挤:“我,我看见姚平志把她推下去了。”
“我当时害怕了。”
“所以我藏在林子里一直等... ...等到海棠妹子醒了,我才走。”
“对啊,你说了她醒了。”
姚平志扭曲地笑:“醒了就是没死,没死咋就算我杀人了,啊?”
“... ...嗐,嗨呀。”
刘燕面上血色也逐渐恢复,讪讪笑道:“对啊,这不就是哥哥妹妹说不痛快了,动了个手儿推搡了一下吗。”
“这咋就能叫杀人了。”
抱着姚海棠的迟铁默不作声。
他一双黑眸如同裹挟着锋锐冷箭,笔直且极具压迫感地投向姚富贵。
姚富贵背对着迟铁站着,却瞬间后颈生风。
他浑身战栗,一卡一顿地回头望去,刹那与这双如同幽深旋涡般的双眸对视。
须臾,汗水顺着他额头开始往下滴答。
紧接着,姚富贵便看见了被迟铁抱在怀里的姚海棠。
“海... ...”姚富贵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他像是不忍再看,逃避似地闭上眼。
他当时看到了,看到了如同彻头彻尾变了一个人的姚海棠。
他听到了她那些奇奇怪怪的自言自语,以及和从前的那个妹子,天差地别的行为举止。
姚富贵后来在无数个梦魇中终于明白——
虽然实在荒唐,实在让人难以相信。
但从那个时候开始,这副躯壳当中就变了一个人。
她不是他妹子了。
他的海棠妹子已经被姚平志那个狗B害死了。
不对,还有他这个狗B——是因为他怕了,他都要尿裤了,他甚至连人都没有去叫就愚蠢地抱着庆幸干看着。
迟铁黑漆漆的瞳仁隐隐一闪,瞧出了姚富贵的不对劲。
他看向姚海棠第一个瞬间的愧疚褪去后,分明透出几分陌生。
如同他看到那张资料上的黑白照片。
同样在瞬间产生了一种无法言明的陌生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