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铁快走到来福门口儿的时候,还没往前看呢就听见王忠汉扯着嗓门子贼热乎地喊他:“诶!铁哥铁哥!”
“这儿呢!”
王忠汉异常亢奋,叫唤完以后几步跑过来,一把就搭住迟铁肩膀,仰着下巴颏儿特骄傲地介绍:“看了么,这就是我铁哥,我刚才跟你们说的就他。”
“老厉害了。”
打头儿一个年轻小同志光着个脊梁没穿上衣,标标准准一米八大个儿,长相周正笑起来牙特白。
听王忠汉这么说立时哈哈笑道:“看出来了看出来了,你这体格子就算咱这里够壮实的了,人铁哥肩膀子都比你宽出好几寸去嘞。”
王忠汉眉头一皱,啧啧:“我说的是这个意思么我,我说的是铁哥啥都懂... ...”
“行行知道了。”
另外一个剃着光头,手里攥着几把笤帚的年轻汉子从台阶上站起来,眯缝着眼笑:“反正我们信海棠姐的,海棠姐看上的人指定行。”
“她让咱听谁的,咱就听谁的。”
光头说完话走过来,把几把笤帚顺胳肢窝一夹,伸手跟迟铁打招呼:“铁哥您好,我姓江,他们都叫我大头呢。”
“你也这么叫我就行。”
大头介绍完自己,光着脊梁的那个小同志也过来道:“铁哥,我叫秀才。哈哈哈,也是外号儿。”
“他们说满九林的散工,就属我最文气嘞,您也叫我这就成!”
迟铁点点头,不免在心里寻思,真是啥人找啥人。
这些娃一瞧就是跟王忠汉似的简单。
心眼儿干净,眼神儿也干净。
打刚才看见他,就没一个人表现出什么。
特自然,好像他也就是个普通寻常的老大哥。
“铁哥,你来了咱就走吧。”
王忠汉一边拍拍迟铁的肩膀一边招手:“海棠姐先去荒地嘞,她自己肯定忙活不来,咱赶紧过去。”
迟铁微愣,
“等我呢?”
“啊。”
王忠汉龇牙咧嘴笑得眉飞色舞,“我姐说了,您是头儿。”
“我们得跟着头儿走,有组织、有纪律!”
“臭丫头看好家嗷,”
王忠汉从宾馆门口儿提溜起来一个老大的尼龙袋子,顺门往里面喊。
于小钱直接怼他:“用你说!”
“显着你了!”
王忠汉顿时掉脸儿了,呼哧呼哧地瞪了于小钱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