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加快脚步进了村,村内一片衰败景象,到处断壁残垣,连声鸡叫都听不见,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人,面黄肌瘦的样子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跑。
“大爷,谁家办丧事的,看着阵仗挺大的。”天佑其实是想打听谁家办丧事,想去化个缘。
“办丧事?太缺德了,太缺德了。”老人气愤的咳嗽了好几声。
“咋回事啊?大爷,给我说说。”天佑好奇起来。
“那群人是给土匪头子的马送殡呢!”老人脸气的通红,终于有了点活人的气息。
“给马送殡?人怎么还能给马披麻戴孝?”天佑本来就对这个社会一知半解,现在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附近山上有一伙土匪,土匪头子叫刘老黑,他有一匹爱马昨天死了,他给埋在了村东头河边的一块空地上。
大家实在是太饿了,偷偷在夜里扒了那匹死马,剥下一部分肉回家煮着吃了,不料这下可惹了大祸。
刘老黑把吃马肉的几个人捆起来,在梁上吊了一天一夜,打得死去活来。”老人说着说着就老泪纵横。
“大家也是饿急了,不过土匪都打了一天一夜了,咋还让人给马披麻戴孝呢?”天佑摸着已经有了发茬的头想不明白。
“后来还是村里的周地主求情,土匪才给这几个人留了一条活命。
但是要他们为自己的死马送殡,哭马爹,还得给买棺材。我们哪有钱买棺材啊,要是不买那就得死啊,实在没办法,就向周地主借了高利贷买了棺材,用自己的闺女做的抵押,半年还不上,闺女就是人家的了。
作孽啊真是。”老人说着说着,气都喘不上来了,咳嗽了好一阵才停下。
天佑气的脸都青了,土匪这么可恶,地主也趁火打劫,穷人哪还有活命的机会。天佑攥紧了拳头,心里有了主意。
“大爷,地主家住在什么位置,我去化个缘,实在是太饿了。”
“你一直往前走,前面拐角有个大门楼子就是周扒皮家。”老人恨恨的说。
天佑径直走了几分钟,在拐角处果然看到一个大门楼子。
一扇漆黑的大门,门上的铜钉在夕阳下闪烁着幽幽的光芒,大门两侧,有两个石狮,显得威武雄壮。地主家真是好气派。
天佑敲了敲门,片刻就有人打开大门,一个十八九的小伙子背着长枪,不耐烦的问:“干什么的?”
天佑双手合十,先来一句阿弥陀佛,说到“小僧路过贵宝地,想讨碗水喝。”
“算你小子有福气,我们奶奶信佛,不然一脚把你踢出去,进来吧。”
“谢谢施主!”天佑跟着进了门。
“你在这等着,我去问问我们奶奶。”小厮说完就进了一个屋。
不一会儿,就出来叫天佑进去。
一进屋,看到一个二十来岁少妇模样的人坐在正对门的椅子上,手里盘着一串佛珠,嘴里念念有词,天佑听不清楚她嘴里念的什么,本来他就对佛经不感兴趣。
“这就是我们奶奶。”小厮说完就退下了。
天佑还以为他口中的奶奶是个老太太,谁承想是个年轻少妇。
看这女人脸庞清秀,五官端庄,眉毛细长而弯曲,如柳叶般轻盈,尤其是那双眼睛深邃而妩媚,天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你是和尚?”她看着天佑的样子,有几分怀疑。
“是的,只不过离开寺院有些时日了,这兵荒马乱的,有些细节也顾不上了,姐姐不要见怪。”天佑挺机灵。
“嘴巴还挺甜。”说完就站了起来。
这时传来几声“咕噜咕噜”的声音,周家奶奶听到后就笑了,原来天佑的肚子已经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先去吃饭吧,吃完饭就在这里住下,这方圆几十里除了土匪就是土匪,大晚上的你可不要乱跑。”说完送给天佑一个大大的笑容。
天佑的饭量着实惊人,吃了十个馒头还没饱,只是不好意思再让上了。
天佑吃完后本来打算抹嘴走人,但出去也实在是没地方可住,心里想:自己只是一个出家人,又不是唐僧,还怕被人吃了不成?想到这里,忍不住笑了起来。
天佑被安排在偏房住下,赶了一天路,天佑有些疲倦,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总是浮现周家奶奶那个鬼魅的笑容。
本来想教训周扒皮,没想到被周家奶奶这么热情的招待,还是这么年轻漂亮的奶奶,自己是怎么也下不了手了。
第二天一早,天佑吃过饭,想去找周家奶奶告别,却被告知奶奶出门了。
一个丫鬟上前送给天佑十块大洋。
天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怎么还给钱呢?天佑只能悻悻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