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梦！”温寒冷声说，“放你离开，只有无止无尽的杀戮，没有人能过得安生，今天你必须死在这，哪怕我和你一换一，我也不允许你离开半步！”

“你凭什么做决定？”蒋宗年几乎一巴掌甩向温寒，他要动林森，是因为顾臻和他仇深似海，他可以拼了一切力量出钱出力去帮顾臻报仇，可为顾臻报仇和简遇行的命比起来，自然是简遇行的命更重要，这不是什么选择题。

顾臻也知道，他愤怒，却也没办法，只能放林森离开。

温寒冷声说，“顾臻，你知道林森是什么样的人，你妈妈死了，这世上拉着他的缰绳没有了，他一定会和你不死不休。苏苏被他折磨成什么样，你很清楚，这一次如果不是我和苏苏相互信任，配合默契，她刚刚已经在你面前被炸成一团血肉。林森一旦离开，下次他再动手，我们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抓住他，苏苏也没有那样好的运气能死里逃生，你要赌吗？我们费了多大劲才抓到林森，你想要放弃吗？你不在意死亡，你也不在意苏苏的命是吗？”

他的每一句话都问在顾臻的痛处，就像是天下第一难题，你妈掉水里，你救我还是你妈妈，简遇行和苏苏在天平两端，在极端的选择下，蒋宗年会抛弃苏灵致，选简遇行，顾臻呢？

蒋宗年恨得要杀了他，“温寒，你闭嘴，你所说的是未知的，没有发生的事，如果不放林森离开，阿行会死，你当然不在意阿行的命，我在意。”

“你怎么知道他离开后就能放了简遇行？林森是什么人，一颗棋子都要利用到死，他走了，简遇行才活不成！”温寒非常冷酷地提醒他，“蒋总，理智点，简遇行的命换所有人，有什么不行？”

“混账东西！”蒋宗年盛怒到了极点，抡着拳头往前就揍，这一次苏灵致和赵雪岚都有默契的没去挡。

是有点混蛋，你还是挨一下揍吧！

温寒没有躲避，蒋宗年的拳头砸在温寒脸侧，他瞬间喷出一口热血，蒋宗年揪着温寒的衣襟，挥拳就打第二下，倏然愣住了。

两人身体贴得很近，大腿贴着大腿，他粗暴地提着温寒的衣襟，呼吸交缠，近在咫尺，他清晰地看到温寒隐藏在浓密漆黑睫毛里的一颗小痣。

他的愤怒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浑身冰冷。

温寒这颗痣生得非常巧妙，他睫毛浓密，像是天然画了一条眼线，偏偏这条漆黑眼线上藏了一颗同色的痣，若不是拨弄过他的睫毛，根本发现不了它。

“你……”

一模一样的位置，一模一样的脸……

就算是伪装，怎么可能伪装到这么细微的地步，又怎么知道阿行这里长了一颗痣。蒋宗年那一瞬间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伸手去摸温寒的脸，他疯狂地想要撕碎温寒脸上的伪装，他见过温寒，他明明不长这样子。

一定是伪装的，一定是的。

他心思缜密，一定是发现阿行的痣，所以伪装得很像，真假难辨，一定是装的。蒋宗年的眼眶开始发热，发烫，手指在他颈侧，脸上的力度从粗暴到轻柔，不可置信。

“为什么……”

“蒋总，摸够了吗？”温寒虽挨了一拳，由始至终都很冷静，静静地看着蒋宗年发疯，置身事外，情绪稳定，好像所有人的情绪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蒋宗年的眼睛因痛苦浮起一层水汽，连温寒的脸都变得模糊，温寒眉心一蹙，抬手推开了他，整理着被蒋宗年揉乱的衣襟。

“为什么？”蒋宗年失神地看向他，“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和阿行长得一样。”

顾臻也大惊失色，“你在说什么？他不是易容的吗？”

蒋宗年倏然暴怒，“温寒，这他妈的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