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灵致仍穿着那一身漂亮的香槟色礼服，衬得她身段凹凸有致，肤白胜雪，轮廓线条舒展却又锋利，眉目像是覆了一层霜雪，那染了血的手在满堂保加利亚玫瑰的映衬下，有一种血腥的美。

“你没事？”林森震惊，怎么可能，他测试过苏灵致的记忆真假，在他的眼皮底下，怎么可能会弄虚作假，他就是不相信温寒，才会盯着苏灵致的手术，他预感到什么，脸色变了变，倏然看向温寒，“小兔崽子，你做了什么？”

蒋宗年早就被今晚爆炸的信息量炸懵了，如今看到林森质问简遇行，更是一头雾水，温寒笑了起来，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份瞒不住，“我和岚岚被你一步步诱骗着给苏苏洗脑，篡改记忆，的确很愚蠢，我的初衷是苏苏能忘记所有不开心的事，在江城过平静安稳的日子。她回江城后，我和岚岚就没想过去打扰她，希望她能过最平静的日子，直到我发现篡改记忆的秘密。你投资这项科研的最初目的是想要顾臻的妈妈当你的傀儡，当一个爱你一辈子的机器。我和岚岚发现后就深知不妙，你一定留了后手，所以当时我们就怀疑你没死，所以我故意给苏苏下令，去杀顾臻，我和岚岚故意回江城，每一步我们两人都预言过无数次，就是演给你看的，死亡赛车场，我带苏苏逃跑，你不是想看戏吗？我们就成全你。你这人狡猾，又多疑，如果不麻痹你，我怎么找到你的下落，我又怎么研究出苏苏脑海里的芯片，这一年我所有的精力，都在科研上，就是要破解你的科技成果，让你的芯片失去效力。林医生早就死了，他对你忠心耿耿，你以为是我把人藏起来，其实他早就病死了，常年在有辐射的实验室里的，他早就得了癌症，如今的林医生是我命人假扮的，是我的科研队伍里的顶尖人才，要给苏苏动手术，就需要你的原始秘钥，我没有，这世上只有你知道，我和苏苏，岚岚陪你演了这么久，就是要你手中的秘钥。一年了，我耐着性子和你演了一年多的戏，你还真当自己是算无遗漏的天才吗？老子早就警告过你，总有一天我会弄死你，我说到做到。”

温寒深知，林森傲慢，自负，他的确聪明，却也刚愎自用，执念成魔，早就听不见劝告，让他亲眼看着这群他养大的孩子一步一步都按照他设定好的路在走，林森一定会得意，傲慢，放下戒心。毕竟姜是老的辣，在这样的得意和自负下，他就一定会漏出破绽来。

他终于等到林森带苏苏回江城，看似每一步都在林森的预期中，其实每一步都在温寒的演练成，他演练过无数次，确保一条令所有人都平安的路。

“你是怎么骗过我的？”林森看向苏灵致，“你在手术台上醒来时，明明还在我的掌控之中。”

林森一辈子都在算计人心，没想到却被温寒，苏灵致和赵雪岚玩弄，勃然大怒中又有一种恨意，明明是他养活的孩子，没有他，全都得死，偏偏都成白眼狼，反咬一口。

苏灵致说，“我在手术前，温寒已经把波段矫正信息藏在佛公里，为了以防万一，我还录了影响，告诫自己谁是我的要保护的人，谁是我的仇人，我的记忆是怎么回事。我打开佛公后隐藏的信息后，生成的波段会自动矫正我的记忆，不仅覆盖了篡改的记忆，当年可以忘掉的记忆，阴差阳错也全回来了。”

没有人能肆无忌惮地再对她的记忆动手了。

她都想起来！

“好，好，好……不愧是我养大的孩子们，一个一个都令人刮目相看，那又怎么样？你们都被困在这里，暗影会的人远在欧洲，鞭长莫及，就算知道我的计划，你们也逃不出去。”林森已失去了从容镇定的笑容。

赵雪岚轻笑，“师父，这是江城。”

林森拍了手，看着这三个他骄傲，又忌惮的孩子，“苏苏，既然你恢复记忆了，为了演戏逼真，你还真捅顾臻一刀？”

一直瘫在地上，枕着蒋宗年肩膀的顾臻笑了笑，慢悠悠地解开西装的扣子，他的白衬衫被鲜血浸透，染红，就那出血量，必然要休克的，他竟只是面无血色，还和林森对峙许久，顾臻扯出一个血袋，“让你失望了。”

林森，“……”

蒋宗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