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臻的精神病若不是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也不会病急乱投医，苏灵致心中也明白这是一个无解的问题。

“不知道。”顾臻也没隐瞒，“至少，我妈一直到死，都没治好，却越治疗，越糟糕。”

他妈妈虽不是述情障碍，却也很难治愈。

“我陪你治病呢？”

“送我去精神病院？”顾臻冷静地问，目光幽暗又沉郁，“你想都不要想！”

这辈子都不可能，他见过妈妈被关着的模样，也见过那些医生是怎么对待她的，他不想像畜生一样被人关着，研究着，神智终日不清醒。

苏灵致叹息，两人谈话进了死胡同，顾臻有顾臻的一套逻辑，苏灵致也有自己的坚持，“顾臻，其实一开始接近你，我的确是别有所图，可我图的，不是和你白头偕老。”

“那你图什么？”

苏灵致看着顾臻平静的脸，也不确定是否要告知真相，他本就在爆发的边缘，若是知道了，今天的事以什么终结？

“算了，和你再说什么也没有意义了。”苏灵致疲倦地说，“我一时很难消化这件事，顾臻，你一个人回薇兰园过年吧，我想静静。”

她没有那么豁达，知道这样的事实后，毫无芥蒂地和顾臻一起过年，亲亲热热，她也不知道日后的路要怎么走。

“不行！”顾臻一口回绝，“就算要静一静，你也要到薇兰园。”

苏灵致，“……”

你这神经病！

原本是一个骂人的词，如今竟是一个陈述词。

薇兰园的确张灯结彩，那大红灯笼与欧式风格的建筑格格不入，却又意外的好看，在一片雪白中的艳红惹眼又好看。不仅是长廊中挂满了灯笼，树枝上也挂满了红灯笼，灯笼里点着灯，衬得院内一片鲜亮。

她还是被迫到薇兰园来过年，顾臻那脸色，若她不愿意来，他一定会发飙，大过年的苏灵致不想满地狼藉也不想闹得大家都下不来台，顾臻发怒，扫兴的就不是她一个人，徐飞也要受牵连，赵管家和薇兰园的安保们也会受牵连，本来是热热闹闹过年的，没必要弄得大家都不高兴。

有什么事，过了除夕再说。

薇兰园的年很热闹，赵管家准备了丰盛的晚餐，这是一年里唯一能放肆的日子，餐厅里热热闹闹地说着吉祥话。

赵管家和赵妈等几位在薇兰园服务多年的老人家还给苏灵致发了红包，苏灵致心里暖暖的，说实话，她已经很多年都没有收过长辈的红包了。

一般过年，都是她给员工们发红包。

赵管家应该是能看出她和顾臻闹了不愉快，毕竟她对谁都笑脸相迎，又温柔有礼貌，唯独对顾臻愣冷着脸。

赵管家说，“苏小姐，我们家少爷脾气差，人又沉闷，你多受累了，不要和他一般计较。他习惯一个人过年，总是冷冷清清的，今年也难得热闹，都是托了苏小姐的福。”

苏灵致也知道他是为了顾臻求和，轻笑说，“赵管家，你放心吧，我不和他计较呢，过年呢，和气生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