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时不等人。
过了这几天,那块地就荒了。
她没猜错,那块责任田边,站了不少人。
莫悍山、杜凯、王宗远、吴圣亮、王宏杰等小伙子都在。
王嫂、李苗苗也在。
还有一些不认识的男人和女人,都三五成群地站在那儿。
田花花嘴唇绷得紧紧的,两眼含泪,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
她身后,站着个四十来岁的老农,满脸风霜,额角都是褶子。
一双黝黑的大手,抓着个锄头。
“花花,既然是厂长的决定,我们得听。”
“既然要罚钱,那么我们就要交。”
“错了就改正,这有啥?”
田花花泪眼婆娑,眼泪要掉不掉地挂在睫毛上,可怜兮兮地:“凭什么?我是好意,我是好心办错事。”
“谁家还能不犯错?我这次错了罚我,那我以前拼命干活的时候,咋就没见奖励我呢?这还讲不讲公平了?”
欧允棠悄悄站在李苗苗背后,扯了扯她的衣角。
李苗苗回头:“欧姐,你咋来了?”
她嗅了嗅鼻子:“好香。”
欧允棠:“……”
她把葱油饼撕开,没咬的那一边给李苗苗:“吃吧。”
李苗苗很不好意思,脸红了一下。
不过,美食显然更具诱惑力。
这葱花饼,外面金黄,暗绿色的葱花若隐若现。
她只犹豫半秒,下半秒已经吃上了。
这一吃,眼睛已经眯起来,还摇着头:“好吃,唔----”
那副样子,就像小奶狗吃到了肉包子一样。
欧允棠几乎要笑起来。
随后在心里叹气。
物资匮乏的年代,谁能吃到猪油葱花饼呢?
王嫂也看过来。
显然也闻到了香味儿。
欧允棠只好把手中的葱花饼撕开,递给王嫂:“王嫂,尝尝。”
王嫂接过去就往嘴里一塞。
“唔,好吃,香。”
外酥里嫩,焦香四溢。
欧允棠问:“咋回事?”
王嫂压低嗓门:“这五亩地算是毁了。厂长发火,这么老大一片棉花苗就这么给毁了。他说你家莫队长没管好手下人,浪费了这片良田。”
“还要罚田花花偷水,淹死了棉花田。”
“田花花不服。这不,就在这儿闹呢。”
“那个,就是田花花的爹,田大壮。”
“他是农场的老人,厂长也不好怎么着他。你家莫队长是他徒弟,徒弟不能说师父。”
“就在这儿僵着,老半天了。田花花就那么几句话,说白了,就不承认错误。”
欧允棠:“哦,知道了。”
李苗苗插话说:“欧姐,厂长说,这五亩棉花,要是顺利的话,能产200斤。按照市价,一斤棉花要卖五毛钱,这就是一百块钱呢。厂长说看在老田叔的面子上,就罚田花花70块。”
“你想想,是70块呢。”
欧允棠眉头微皱。
70块,可不是个小数目。
原主一个民办教师,一个月才4块钱。
难怪,田大壮一脸痛苦的表情。
这就是从他们家割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