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得他只想把脸捂上。
人家区区农妇,都不畏惧知府官威,反倒是他个做官的,却只想明哲保身。
田知县像被扒了裤衩子,向来不重自尊的他,这会儿也有点臊了。
他抬头看向冯氏,佩服这妇人有胆识,难怪能撑得起一家子。
不过想了想后,田知县还是摇了头,“这事儿倒不是我不答应,只是许知府眼下,压根就不在府衙,你们去了也是白忙。”
“他堂堂知府,不在衙门办公能在何处?”冯氏正觉起疑。
田知县忙解释,“因着先前北地各城,出了一伙专做采生折割的拐子,就是把孩童弄残,让他们去乞讨的,许知府为此忧心,已经得了线索,追去霞城督办了。”
冯氏微微蹙眉。
不过倒也有些信了。
“采生折割……弄不好就是伤了文才的那伙人,真能抓着可是好事。”她低声喃喃着。
这时,小糯宝掐掐指头,知道这田知县并未撒谎。
于是小糯宝转转眼睛,忽然想到另个法子,就笑嘻嘻拽了田知县的衣袖。
“你过来点,我有个好东西要说给你听~”她勾勾胖手,招呼他耳朵凑近。
田知县赶忙弯腰,小家伙这就飞快耳语一阵,末了,她眨巴眼睛道,“就照我说的去做,我家就可不再追究啦,这样,你也不用去许家捉人,更不必担心会开罪许知府那边~”
田知县听得眼光大亮。
嘴角差点咧到耳后。
他忙不迭点头应下,“好,好,那我这就回去办!”
待这家伙一走,冯氏和姜丰年他们都可好奇,想问问糯宝到底说了什么。
可小糯宝嘻嘻两声,臭屁地扒了下眼睛,小嘴闭得可紧,就扭着小胖腰哒哒溜了。
扒拉窗缝偷看的萧兰衣,见状憋住了声音,笑着摇了摇头。
冯氏扯了下她小辫尾巴,无奈道,“小坏蛋,不知又在憋着啥鬼主意呢,还跟家里人卖关子,等过两日我们自己打听去!”
不过,都用不着等上两日,才第二天,城里就炸了锅了!
田知县挑了个正午时分,街市上人最多的时候,就带着一队衙役,押上那日装流民的许家仆人。
招摇过市、敲锣打鼓地去了许府!
知县出行,人们必然围观,一堆“尾巴”呼啦啦跟上。
等许府大门刚一开,就见田知县不停弯腰作揖,给许兴来赔着不是。
“都是本官不好,怎么大水冲了龙王庙,竟把你家下人给抓了去。”田知县佯装懊悔。
“唉,也怪这些做奴仆的,太过老实了,他们若是早点说出,是您府上的人,本官何至于关押他们数日。”
“不过是装装流民,闹个粥棚而已,那个姜家和秦菜居真是大惊小怪!现在人给你们送回来,本官的心啊,也算是踏实了!”田知县扯着嗓门,装模作样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