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过往所见的,没多大差别。
吞噬了他的兄长们,现在吞噬他的父亲。
周围的见礼声、安慰声……通通化作杂音不入耳。
范成达上前,将白麻孝衣披在吴越身上。
吴越跌跌撞撞走进后堂,跪伏于地,磕了三个响头。
最后一下,未能及时起身,就一直这么头抵着地。
范成明想要上前搀扶,被杜松拦住。
吴越此时才有一丝吴岭已然逝去的真实感。
从前王府中丧事连连的时候,他也想过若吴岭不在了会怎么办?
他以为自己会做足孝子本分,照礼数在灵前嚎啕大哭。
可当在离石获知丧信,独坐于车厢时,他却发现伤心到极处,是哭不出来的。
可当他再次抬手时脸上却已是泪流满面。
吴越在棺木前长跪不起,范成达出面将其他将领打发去前厅。
原地留下的不过数位心腹。
范成达出头作恶人,将吴越拉起来,见对方脸上两行清泪。
同样难过地撇开头,坚定道:“世子,王爷对他的身后事有交代。”
吴越随手用袖子擦擦脸,哽咽道:“范大将军请讲。”
范成达咬牙道:“国事艰难,丧仪就地俭办。世子灵前继位,主持并州诸事。”
“待并州局势稳定,再扶灵回长安。”
时人视死如生,武将马革裹尸还。或许在意身后名,但并不在乎身后事。
吴岭如此费心安排,“委屈”自己,无非担忧有人借孝道之名,逼迫吴越回返长安。
让对突厥的防线重回糜烂之时。
吴岭从不高估朝堂上衣冠禽兽们的底线。
陈锋捧着一个木匣上前,“世子,这是王爷留给你的信。”
段晓棠隐约看着有些眼熟,待见吴越从脖子上取下一把钥匙才明白,原来是在华阴,吴越父子俩通报私兵线索的密匣。
吴越抱着密匣坐在蒲团上看信,其他人退到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