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和儿坐在梳妆台前,用力将头上的玉镂雕丹凤纹簪拔出来,本想扔到台面上。
念及它名贵易碎,轻轻地放上去。
喜爱、感情一样都没有,只因为合适,所以吴越娶了她和牛韶容。
心疼吴越作甚,他用得着可怜?
谁来可怜她!
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
吴越求而不得的人,会是谁?
理论上,没有他得不到的女人。
虽然吴越在女人堆里,名声差了一些,但权势前程足以弥补这一缺点。
有夫之妇算不得阻碍,吴越在外也称不上有德行。
杜和儿转头望向皇宫的方向,难不成他思慕的是皇妃……
吴越不知道杜和儿的思路拐到哪儿去了,轻而易举将后院的火苗压下去。
杜和儿不在乎宠爱子嗣,但在意她的地位和富贵。
眼下,没有人能撼动她。
吴越到南衙坐班,一大早被出乎意料的消息,冲击得无以复加。
饶是吴越见识过无数场面,一时也觉得心惊不已。
不由得联想到背后的惊涛骇浪。
他非孤舟,一样担心是否会在风暴中船毁人亡。
这时候,吴越格外希望吴岭能在。
哪怕他不言语,也是遮风避雨的大树。
范成明在校场找到段晓棠,招呼道:“你那营啸的条陈写完了吗?七郎在问了。”
段晓棠老实答道:“差不多了。”
范成明拉上人就走,“拿给他看看,若赶得及时,还能送到王爷跟前讨个好。”
钻营的劲头演得十成十。
范成明拉上两手空空的段晓棠,毫无阻碍地进入南衙。
吴越坐在屋子中间,右手支住额头,大半个身躯藏在阴影中,叫人看得不真切。
陈彦方将房门合上。
范成明三步并两步上前,问道:“七郎,出什么事了,遮遮掩掩把我俩叫来。”
吴越放下手,面色凝重道:“殷博瀚死了!”
范成明先惊后喜,“咦,哪位好汉干的?”
吴越轻飘飘道:“自杀。”
段晓棠摇头道:“他不是会自杀的人。”
畏罪畏贬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