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安丰差点被气个倒仰,殷博瀚诗文行于当世,说小文青视他为偶像意思差点,但谁不读他的诗呢,孙安丰甚至私下仿写过几首。
孙文宴从前带自己上门拜访,他都要高兴许久,但今日殷博瀚显然没认出来。
是啊,他那时候年少,文武有别,孙文宴常在江南,两家往来又不是多紧密。
哪知道大诗人在官场上行事竟如此无耻。
孙安丰在城中混了大半夜,又和左敏达同行,哪能不知事发为何?
离偶像的生活远一点,至理名言。
孙安丰从前读殷博瀚的诗文,从中勾勒出的形象,绝非如此。
范成明察觉孙安丰的神色变化,追问道:“什么意思?”
孙安丰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东晋之时,前秦南下,两方在淝水对战。东晋方的统帅是宰相谢安,前锋则是他的侄子谢玄。”
“淝水之战胜利,信使到时,谢安正在和人下围棋,看完信后,沉默不语,淡然自若继续下棋。言谈举止,与平时没有差异。客人问战场的情况如何,谢安的回答就是——小儿辈大破贼。”
见范成明似懂非懂,孙安丰补充道:“此战之前,东晋势不如前秦,是谢安一力坚持抵抗。前秦若南下成功,天下说不定提前数百年一统。”
鉴于营中三国盛行,对后头的晋朝自然观感不佳。
范成明:“他没下棋啊!”情景不对。
顶多话说的少点,可以说镇定,也可以说是吓蒙了。
孙安丰急道:“将军,事不是这么想的。”
说轻点是殷博瀚装名士风度,说重点他是要将昨夜功劳全揽自己身上。
典故的内涵便在于,许多时候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孙安丰没法和范成明说的更明白。
范成明留着自己慢慢琢磨,问道:“段二能明白吗?”
孙安丰:“段将军若知晓这件事,她就能明白。”
范成明皱眉留下一句:“文人真麻烦。”说罢离开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