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安着实做过一段阴沟老鼠的潘潜,在幽州也称不上如鱼得水。
潘家的家门在幽州比长安值钱些,但幽燕之地民风慷慨。
潘潜这种全然的文学士子,不大能吃得开。
一场场文会宴会奔赴下来,一无所获。
潘潜和几位刚认识的朋友,走在幽州主干道上,遥望尽头的幽州大营,以及数位正要入营的将官。
幽州虽有行政衙门,但军营的分量无疑更重。
潘潜感慨,“总不能投到幽州大营,去做文书吧!”
朋友恭维道:“潘兄文才,军中粗鲁汉哪能欣赏!”
潘潜在幽州举目无亲,这会只想找个没有利害关系的人排遣一番。
可惜上次见过之后,秦景原地消失,不知是否回乡。
前面巷口忽然拐上来一人一马,许是怕风雪催人,头脸遮得严实。
忽的搭弓射箭,锋矢裹挟寒风,直指前头的幽州将官。
旋即之间,应声倒地。
蒙面人抽出身侧马槊,打马冲锋,直指另一个目标。
数息之间,周边人等被打落下马,目标胸口一道血线,栽在雪上。
蒙面人营盘之前,杀人扬长而去。
朋友急忙将呆若木鸡的潘潜拖走,“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潘潜如遭雷击,不是被远处的血腥吓着,而是他隐隐认出来,杀人者是秦景。
衣裳换了,但马没有换!
而且商队东家曾提过,秦景带了一柄马槊,来历非常。
他当初说来幽州投亲,是真的吗?
一直在打听燕国公的事,所图为何?
潘潜回到客栈,头痛欲裂。
交友不慎,又要跑路。
秦景不会被抓了吧!
秦景当然没有被抓,潜回住所,将马槊藏好,外袍扔进火堆烧掉。
路过马厩的时候,瞥见自己的坐骑混在其中。
暗道以段晓棠做事的谨慎,是不是要给马染个颜色。
秦景在幽州蛰伏近两个月,调查一切与秦彤母子相关的事。
大战将起时,不知卢茂是否看出皇帝行军布阵有问题。
没有将卢照带上,而是让他在后方一座堡垒,转运粮草军械。
可战报上却说卢茂父子一齐战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