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婶婶将腿边的小男孩推出来,“盼儿这一胎肚子圆圆,像是个女胎。先开花后结果也不错。最好留个男孩在家里,往后肯定能招来弟弟。”
柳六娘子战斗力拉满,“看着同我家三郎年纪差不多,猫憎狗嫌的时候,去谁家都讨嫌。”
柳家妯娌立刻帮腔,“三郎可比外头那些不晓事的,乖巧多了。”
柳六娘子一唱一和,“乖巧是乖巧,闹也是真闹。再如何也是我肚子里出来的,只能认了!”
林婉婉顾不得两家人交锋,洗手进产房,里头乌泱泱的一堆人。只看打扮,有些是亲戚,有些是稳婆,有些是打下手仆妇婢女。
顾盼儿平时那么要脸面的人,若实在顾不上,怎会让这么多人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
林婉婉高声喊道:“屋里人太多,易带风邪妨碍产妇和婴儿。除顾家请来的稳婆,其他人都出去。”
有人想反驳,但看到林婉婉身上背的药箱止住口。
顾母反应过来,开口道:“都出去!”她不懂医学理论,怕的是有人趁机害女儿。
和顾家相争多年,不介意把人想的坏些。
屋子里立刻为之一空,哪怕有些人不死心,也只能留在外间。
顾盼儿没有躺在床上,此时流行的生产方法并非平躺床铺,而是半蹲在地面、上身直立着生孩子。方便产妇用力、胎儿顺行。
一根粗壮的绳索悬于半空,绑在两边房柱上,顾盼儿手搭在绳索上借力,身上只穿着一件宽松的裙子,额头上的碎发贴在脸上。
脚底下铺着厚厚的稻草,一方面避免婴儿落地受伤,另一方面也防止血水弄脏屋舍,触忌犯神。
顾盼儿哭道:“婉婉,好疼,我不想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