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晓棠眼神停驻在唇角的黑血上,“找个仵作来验尸,看他死于哪种毒药。”
“服之即毙命的毒药,稀少且昂贵。”必然有来历。
吴越暗道段晓棠的思路确有可行之处,但现成的仵作在华阴县城,少说也要两三日情况分明后才能做打算。
见段晓棠神情低落,问道:“伤亡如何?”
段晓棠尽量让自己的声音表现平稳,“确认死亡二十二人,重伤三十四人,不知道有多少人能熬过去。”
她刀下收割人命,却还做着吃着大锅菜唱着歌跳着舞全甲还长安的美梦。
不为那份古今名将的荣耀,而是一种责任感。既然把人带出来,就应该把人带回去。
可现在,一切都搞砸了,二十二个年轻的生命永远留在这个山谷里。
吴越此时说“节哀”、“保重”都不应景,只得道:“伤者会得的治疗,亡者会得到抚恤。”
“作为这支军队的统帅,你不能垮!”
对吴越将“责任甩锅”的行为,段晓棠不置可否,嘴角微微抽动,“是呀,我不能垮。”
拱手告退,“世子,属下继续去清点物资、伤亡。”
对吴越深挖私兵背后势力的行为,段晓棠和庄旭只有一个态度,任他去,只管自己一亩三分地的事。他俩官卑位低,经不得半点风浪。
从清晨激战到初步清点处置,一个上午过去了。
吴越在活口中没有挖出半点有用的信息,“给范二传信,再调一个旅过去,让他再将华阴县上下人等制住两日。”
孙昌安将己方的尸体收拢,找到商队养伤的屋子,“烦请几位东家支使些人手出来,认认尸体。余下的谷中余孽我们便要埋了。”
“另外审出了原先商队死伤的埋骨地,东家们看,要不要重新挖出来。”
一个二三百人的联合商队,转瞬间只剩五六十人。
其他三个东家,全部看向法依则。汉人讲究落叶归根,胡人信仰复杂,却不知道什么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