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脚下,军机重地,谁敢冲营?我是来收饭钱的。”手指着趴在地上的逃单郎君,“他在我们店里吃饭不付钱,还推到两个小二,我追出来讨个说法。”
冲营之说,别说段晓棠的手下败将不信,连围过来的骑兵们也不信。
谁见过冲营不骑马不穿甲不带刀兵,只带一把折扇来的。这幅形象说他去平康坊消遣可以,冲营,看热闹不嫌事大吗?
河间王吴岭问另一个当事人,“范成明,是如此吗?”
范成明正是那位逃单郎君,河间王能记得他的名字,显然不是无名小卒。
范成明早在河间王出现之时,立刻识趣的爬了起来。
底下人没见识敢把事情往大里说,一旦段晓棠冲营的罪名成立,把人引过来的自己又该被如何清算。
范成明单膝跪地,拱手谢罪,“属下今日在东市用食,结账时发现未带钱财,与店家起来争执。”
河间王握紧马缰绳,“你们从东市过来?”
从东市到太平坊距离可不近,范成明这会气还没喘匀,段晓棠却一直气定神闲。
“嗯,”段晓棠踢到铁板,打定主意天大的事也要化了,“我们这是钱财纠纷,顶多算互殴。”和冲营没有半文钱关系。
河间王当即有了决断,“军士擅出营门杖十棍,果毅都尉范成明当值期间擅离职守杖二十。”
段晓棠暗道,同样是果毅都尉,成色差得太多了吧。
难不成两人代表的分别是这个职位的上下限?
事发地距离军营门口还有四五丈距离,刚出巷口,说是私人恩怨说得过去。
河间王紧紧盯着段晓棠,“你是酒楼护卫?”
段晓棠见局面缓和,放下双手,将扇子插回腰后,语气平淡地介绍起来,“我叫段晓棠,是酒楼的厨子。”
半跪的范成明瞪圆了双眼,所以自己是被一个厨子从东市追到营门口揍了一顿,还领了二十军棍!
一个厨子,天理何在,脸面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