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就该皇帝坐在上头如坐针毡了,这老郭到底是一把双刃剑,膈应人家也膈应自己,皇帝能随便拿下面人的东西么?拿了是要给钱的!不然会遭史官记下一笔——皇帝横征暴敛,与民争利。

想到这里他侧头看了一眼大殿里的太史傅,太史傅也抬头看着他,反正从皇帝的眼里这太史傅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光,好像要吃人。

这什么人最惹不得,高士廉?不不不,不过是个权力商人罢了。郭达?不不不,他就是个兵痞。最惹不起的就是这帮史官,他们史家的都有病,都有病!!!

前朝司马家,那是不是皇家?但被一句“背信弃义,当街弑君”给弄得臭不可闻,姓司马的都不好意思出去跟人打招呼而纷纷改名,为此司马家可是没少折腾史家的人,但没用。这帮人真的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真的被他们给记下来了什么龌龊事,自己以后哪里有颜面去见列祖列宗。

悄悄的干没事,可这老郭……哎呀,在朝堂上说这个干什么嘛。

“不必不必,等南巡时朕亲自去瞧瞧便是。”

他说完之后再看太史傅,此刻的太史已经低下了头,拢着袖子站在那如同一尊雕像。

当皇帝是真难啊……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朝,老郭出去的时候都恨不得横着走,朝堂内的文武百官无一不绕着这个老吊毛往外走,而此刻高士廉则跪在御书房里老泪纵横。

“陛下……陛下啊……老臣忠心耿耿三十载,今日却要被那郭州牧清君侧,我冤啊……陛下……我冤啊……”

这会儿皇帝老儿别提心里多得劲了,但面子上可还得说得过去,他长叹一声:“你也莫要跟那老匹夫一般见识,他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还不清楚?他这不转天便要回去了嘛。”

这会儿的安抚显得苍白无力,高士廉跪在那抹了一把眼泪:“嘿呀……陛下,臣真的是冤枉透了也窝囊透了。老臣还心疼说陛下南巡财力拮据,特意嘱咐下面为陛下募税三十万两。”

他说着将手中的税目递给了皇帝,皇帝扫了一眼,然后摆了摆手:“高爱卿,你的心意朕是知道的。对了,高爱卿家中次女是否还未婚配?要我看,让伱家女儿嫁给老郭儿子好了,你两人结为秦晋之好,也算是本朝的将相和了。”

“陛下……我次女早已嫁给礼部何尚书家的独子了……”

“哦~~那是朕记错了。唉?高爱卿,你家那侄女……”

其实到这就没必要聊下去了,皇帝显然已经开始和稀泥,再说什么都是无济于事。高士廉虽然憋屈但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尬聊一阵之后便告退了。

而接下来没几天撤乡设县的工作就完成了,改新平乡为浮梁县,设七品县衙统上游祁门、婺源,下游乐平、珠山与昌南镇,常规七品县的规格,倒也不是什么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