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会，楚怀兴的眼眉动了两下，眼睛微微睁开了些。

他面如寒霜，胸口不停地起伏着，眉头一皱，张着嘴哼哼了两声。

薛蕙靠过身去，轻声唤着他：“老爷子，您醒了？老爷子……”

紧接着，楚世啓也跟着叫喊着：“爷爷，您醒了吗，爷爷，我是世啓啊……”

楚怀兴双眸迷迷蒙蒙地看向他们，脸上的冰霜也散去了一些。

“唔……世……世轩……啊……是……世轩吗……”

老爷子呜咽着从嘴里蹦出一个字，两个字，看上有些糊涂，又有些虚弱。

“爷爷，楚世轩都把您气成什么样了，您还想着他。我是世啓，不是世轩。”

老爷子迷瞪着眼睛，口齿不清地说着话。楚世啓没听明白，薛蕙也没听真切。

见爷爷变得糊涂起来，说话也说不利索，楚世啓怒不可遏地盯着薛蕙。

“你们到底把我爷爷怎么了？怎么才一会不见，他连我都不认识了？”

薛蕙唇角微微抽动了一下，沉吟片刻才微微说了句：“你爷爷清醒的时候一直期望你和世轩能够和睦相处，如今，他糊涂了，你们是不是该拿出点实际行动来了？”

“实际行动？”楚世啓冷笑一声，“我的实际行动还不够多吗？他从我手里抢走了楚氏集团，我没怪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抢走我的未婚妻，还偷着生了个孩子，我也没跟他计较。我是他的大哥，但我不是个软柿子，他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薛蕙叹了口气，无奈地摇着头：“感情的事本来就不能强求，若卿想选择都是她的自由，你又何必为了过去的事耿耿于怀呢？”

“薛姨，您这说的是什么话？”楚世啓面容冷凝，一丝笑意都没有，“他俩明目张胆地在我的订婚典礼上偷情，他俩修成正果，我还得笑着恭喜他们，是不是？”

“就好像您当初从我奶奶手里抢走我爷爷的时候，我奶奶还得当着你们俩的面为你们鼓掌加油，高喊恭喜吗？”

楚世啓句句话都在咄咄逼人，薛蕙明白，无论她如何解释，眼前这个男人都不会听得下去。

这么多年，不仅她一直在解释，连老爷子也一直在解释。

可对楚世啓来说，她的解释都是多余的。

在楚世啓的心里，奶奶的死是因为她，父亲的死也是因为她。

所以，她在他的心里就是个恶魔，是间接害死他奶奶和父亲的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