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杰满脸疑惑，他和欧阳雄感情极好。两兄弟两个多月没见，他大哥应该会很激动地迎下来才对。

况且，陈龙告诉过他，老爷子非常期待和孙女欧阳新月的见面，毕竟，他已经登报和欧阳芳菲断亲了。现在新月就是欧阳震霆唯一的孙辈了。

来之前，欧阳杰已经和父亲通过电话，正常来说。两人应该会时时刻刻看着大门的动向。

怎么他们都下车了，欧阳震霆和欧阳雄都没动静呢？

“阿龙，是不是大哥已经不能下床了？”欧阳杰的心陡然一惊，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杰哥，别急。昨天大哥只是累了，还能吃能喝的。应该不会那么快。”陈龙没什么底气地安慰着。

展新月提着小医药箱子，步伐不自觉地快了些。

欧阳雄中毒许久，又得知女儿害死妻子儿子还给自己下毒的真相，身心都受到常人无法承受的折磨，没了求生的意志，身体突然撑不住是必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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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雄的卧房在二楼，欧阳杰一路小跑，上楼梯的时候突然停下来，“阿龙，你在前面带路，新月走中间，扶着楼梯扶手慢慢走，别着急。”

现在展新月已经有四个月身孕，又是三胞胎，当爹的自然要小心些。

“好。”展新月点头。慢慢地跟着陈龙上楼。

到了楼上，已经能看见帮佣端着水盆进进出出了。

“这是怎么了？”欧阳杰拉住一个帮佣问。

“大少爷在吐血。吐了好多血。”

欧阳杰只觉天旋地转，踉踉跄跄地往欧阳雄的房间跑去。

“大哥，大哥。你怎么了？”欧阳杰跑进卧房，看见欧阳雄靠在欧阳震霆的怀里“噗呲噗呲”地大口吐着血。

“阿杰，你来了。”欧阳震霆老泪纵横，“正好能赶上和阿雄道个别。”

“爸，大哥他？”欧阳杰走上前，颤抖地握住欧阳雄蜡黄的手。

“前天，他突然精神很好，说要过来看看你和新月。来的路上一顿都能吃两三碗饭。”

欧阳震霆抹泪，“我还以为他快好了，今天刚到海市你大哥就说累了，想休息一天再去看你们。”

“上午还算正常，中午的时候吃了一碗饭说是要午睡。结果到了三点还没起，我不放心过来叫他起床，阿雄醒来就开始吐血了。”

“噗噗，”欧阳雄眼神涣散，似乎已经认不出人了，只有身体不受控制地大口大口地吐着污血。

医生来检查过，说前两天应该是回光返照了。现在身体的器官都在毒素的攻击下衰竭，已经没有抢救的必要了。

“新月，你就是新月吧。”欧阳震霆知道欧阳雄没多久可活了，抹了把眼泪看着和小儿子神似的孙女，朝她招招手。

“爷爷。”展新月挎着小药箱子上前，人命关天，她开门见山道：“我会点中医，让我看看大伯吧。”

“对对对。”欧阳杰激动地道：“爸，新月是医生，她研发的解毒丸能解百毒，大哥已经这样了，要不让她试试吧。”

欧阳杰说完，想了想又补了一句：“爸，新月年纪不大，而且大哥中毒时间太长，如果救不回大哥，你别怪她。”

这些年，欧阳雄的身体一直不好，医生也说活不过几年。欧阳震霆心里早就做好了准备，现在孙女愿意试试，那就死马当活马医，但他心里已经是不抱一丝希望了。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奇迹，他的儿子也不会等到现在还没好起来。

“新月，你尽管试，如果不成也没关系，爷爷心里有数。”欧阳震霆颓然地道。

自从知道欧阳芳菲做的孽，本来很精神的欧阳震霆一下老了十几岁。六十多的他，短短几天，头发全部白了，精神也非常萎靡。

“好。”

展新月边答应着，边打开药箱，从里面拿出解毒丸和金针。

欧阳雄一直在吐血，肯定是喂不进药，当务之急，是要把血止住。

“爸，你把大伯的衣服脱了。”

“好。”欧阳杰和陈龙两人快速把欧阳雄的上衣给扒了。

没了衣服的遮挡，欧阳雄瘦骨嶙峋的上半身展现在众人面前。

身为父亲的欧阳震霆看到这一幕，心如刀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