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县令请起吧。”容玉骑在马上,对着站在面前的县令微微点头,容玉打量着眼前的县令,清瘦严肃,身上穿着一件打补丁的官服,仔细看上去,靴子上还带着泥点子。
容玉慢慢勾起唇,翻身下马,看了看谢建章“谢县令来见本宫,怎么都不见换一身得体的衣裳?这是看不起本宫吗?”
容玉抬起下巴,显然是非常的不满,谢建章迟疑了一下,他如今这样子的确是给陛下看的,却没想到这位大公主完全不按照套路出牌,不过这也好,如此看来,这位公主果然是个草包。
“大公主有所不知,自冀州闹了灾荒之后,下官是寝食难安啊,日日住在衙门之中,殚精竭虑,只想让我安善县百姓活下去。”
“既如此,本宫一路走来,可没少遇见难民啊。”
“殿下恕罪,实在是下官力不从心,虽勉强安抚了我安善县下辖的百姓,可别处的灾民,下官实在是无能为力啊。”这位县令大人说着,便抬起袖子,径直在容玉面前哭了起来,像是愧疚至极。
“谢县令不必如此。”容玉看着眼前的谢建章,从前她也见识过官员演戏,从未觉得虚伪,可现在看着谢建章的表演,可笑至极,却根本无法让人笑出来。
“我一路走来也看到了,我看如今安善县的百姓过得还算安稳,谢县令已经尽力了。”容玉被谢建章“打动”了,谢建章也觉得满意,家里传信让他好好招待这位公主,不过是个公主罢了,陛下派个公主来,应该只是为了挡住一些人的话,这公主看着也很好糊弄,将她留在安善县几日,在这公主面前演几出戏去给陛下复命,他就算解决陛下这“暗访”了。
“身为陛下的臣子,自该为陛下分忧,身为百姓的父母官,本官自当尽力而为。”
虽然安善县街上没多少人,可周围的店铺却开了几家,看上去全都是施粥的,容玉还凑过去看了一眼,那粥虽然算不上浓稠,可却绝非是稀粥,店里有几个人缩在一团喝着粥。
“如今这个时候,谢县令却能做到这种地步,倒是让本宫开眼了。”
这位谢县令还要为容玉接风洗尘,桌子上只有两三盘小菜,几个黑黄的馒头,以及每人面前的薄粥。
容玉吃了,回到院子的时候,温知渝捧着一杯茶水泡馒头吃,“这接风宴如何?”
“那县令说,那是他如今能找到的难得的好东西了,可我不傻啊,那县令吃的时候,比我还要难以下咽,一眼就能看出他不曾吃过那些。”
“进县城的时候我就看到了,这县城就是个为我们而设的,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