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既如此,左某不好叨扰,但请转告州牧大人,他日得空,左某必携门徒亲自拜访。”
左先生听闻江浣水的名讳,脸色一变,沉吟不到十息,便向徐陷阵拱手说道。
“好说好说。”徐陷阵拱手回礼,笑容灿烂。
左先生将对方神情尽收眼底,自然能感受到那笑容中的挑衅与得意,但他清楚记得,离开天阙界时,掌教说过:“大燕之行,百无禁忌,唯有江浣水与金家皇后,这二人万万不可得罪。”想到这,他强压心底阴郁,转身领众人离开。
“诸位就这么走了吗?”刚迈出脚步,背后传来徐陷阵的声音。
本就心头积郁的左先生转身看向重新坐在长凳上的徐陷阵,沉声问道:“徐统领还有何赐教?”
身着白色长衫、身形高大异常的男人撇撇嘴,目光扫向狼藉的饭庄四周,说道:“天阙界是名门正派,想来不会对这被你们捣毁的饭庄视而不见,转身就走吧?”
“你!”听到此言,左先生脸上再次浮现恼怒之色,但很快克制下来。他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扔在木桌上,狠狠看了魏来与徐陷阵一眼,说道:“走!”
说完,带着众人灰溜溜地离去。
……
直到左先生与卫玄一行人走远,饭庄中的众人才回过神来。
魏来沉了沉心神,走到徐陷阵身前,恭恭敬敬地拱手:“谢过徐统领。”
“不用谢我。我也是受人之托。”徐陷阵站起身,摆摆手,豪迈地说道。
魏来闻言,似乎想到什么,神色一滞。
“不是州牧,另有其人。”徐陷阵虽生得莽夫模样,但能坐稳宁州赤霄军统领之位,自然不笨。魏来的表现他看在眼里,一眼便明白对方所想,赶忙摆摆手说道。
魏来一愣,不禁奇怪,整个宁霄城乃至天下,能为他开罪紫云宫和天阙界的似乎只有江浣水。
“不知统领能否告知是何人所托,日后相见我也好回报。”想到这,魏来赶忙恭敬地再问道。
“还能有谁,我那女儿呗。”徐陷阵莫名叹了口气,如此说道,说完又抬头凑到魏来身前,眼中带着魏来看不懂的热切情绪问道:“徐玥,你记得吗?”
魏来奇怪徐陷阵突然转变的语调,也不适应对方凑到面前的大脸。他下意识退一步,说道:“徐玥姐姐,我当然记得,今日我还在翰星碑前遇见过少公子,承蒙他暗中相让,我方才……”
魏来认真说着,极力表现对徐家的好感,但话到一半被徐陷阵猛地打断。
这位统领大人面露失望,摇摇头:“那就是不记得咯。”
魏来皱眉,不解徐陷阵此言何意。还没等他发问,徐陷阵又看向魏来,转移话题:“明日我在徐府设宴,少公子可愿赏脸来府中一聚?”
魏来闻言,心头一颤。今日之前,他因萧、宁两家强迫他去府中,已与青霄军和紫霄境起冲突,与阿橙交谈中,他也知道萧宁两家看重他江浣水外孙的身份,想借此揣摩或探听江浣水在夺嫡之争和乌盘龙王册封昭月正神之事的态度。魏来反感此事,但徐陷阵毕竟刚救过他,于情于理他似乎都无法拒绝。
这般想着,魏来眉头皱起,正要开口。
“徐某人做事公私分明,请少公子明日上府是私事,少公子不必多疑,就当是故人相见设的家宴。”徐陷阵轻声说道。
魏来闻言,心中疑惑更甚,实在想不出自己与徐家有何私事。但对方话说到这份上,魏来若再拒绝,就太不近人情了。他思索片刻,终是点头:“就依统领的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