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诸将都召来!”
片刻后,帐中走进数十个武人。
其中,有郭镇岳直属的重将如许破奴等人。
也有河东各处的大小头领,以及归附郭镇岳旗下的豪强势力。
是这九万人中真正的头领骨干。
当然,不包括新降的唐继业。
后路被断,这则消息不可能瞒得住本地人……所以,郭镇岳未做任何隐瞒。
人群之中,立时惊起一片哗然!
“有这种事!?”
“区区一个小贼,好生猖狂!我等当立即回军,替二位公子报仇!”
“张伯玉归附,还击破了郡城和李氏……只怕此人手中军力,已不是轻易能拿下得了!”
在愤怒之后,众人陷入了担忧。
对方占据主城,拿捏了后方,可以说是占尽主动!
“诸位,此贼对李氏都不曾手软。”
“我等要是落在他手上,那必是死无葬身之地得!”
郭镇岳目光凌厉扫过众人:“生死存亡之刻,难道诸位要心生退意么?”
众人对视一眼,随后齐齐抱拳:“愿听郭公吩咐,誓诛周角!”
“好!”郭镇岳点头,道出了自己的计划:“我意,向河东北部的胡奴传信,许他们好处,邀他们入关共击周角!”
“诸位,可有异议?”
众人短暂思忖,都表示没有问题。
引胡奴来,顶多出让一些利益,譬如钱粮、盐铁、亦或者让他们掳走一些人口。
这算什么?
周角要是压不住,那可是要命的!
“郭公,我认为不妥!”
一片附和声中,一道刺耳的声音响起。
许破奴站了出来,其人满脸忿色:“河东人与胡奴有血海之仇……”
“事到如今,不靠胡奴,难道靠你去破周角么?”
许破奴话还没说完,便迎来一片反对和讥讽声。
“不错,许将军若是能赢周角,我们又何须招外人来?”
“我听说许将军已陷身于周贼之手,却能平安归来……呵呵!不知您是怕胡奴害了河东人,还是怕胡奴坏了您和周角的好事呢?!”
许破奴怒视说话人:“你说什么?你在怀疑我!?”
“怀疑不得么?”那人也寸步不让,反向郭镇岳拱手:“郭公,事关重大,请重查许破奴兄弟!”
“不错,我看他们被放回来有猫腻,必须查!”
“众人皆无异议,偏偏他不同意,我看这其中必然有鬼。”
“重查许破奴!”
随着喧哗声起,郭镇岳非但没有动怒,反而脸上浮现一抹笑意。
他压了压手,道:“诸位言重了,破奴无非是意见有所不同罢了。”
“既然如此,那一切就如我言。”
“传书胡奴,邀他们入关,同诛周角!”
众人再次应诺。
“郭公!”
许破奴还想说话,却被许逐寇死死拽住。
见无法扭转郭镇岳意志,许破奴怒叹一声,拂袖而去。
“破奴短视,还望郭公和诸位见谅。”
许逐寇向众人作揖道歉,连忙转身追了出去。
到了帐外,许逐寇方拉住弟弟:“破奴,你今日之言,是在触怒郭公与众人,你我本就是戴罪之身……”
“那又如何呢?!”许破奴态度如旧,道:“郭公和周帮主争河东,胜负各凭手段,并无对错之分。”
“可如果将胡奴引入关来,对河东而言便是一场浩劫!”
“届时,无论胜负,郭公都是沦为河东的罪人。”
“这样做,对得起乡梓么!?”
许逐寇叹气:“如今的郭公眼中,哪还有乡梓呢?”
许破奴神情一僵:“我不会放弃的,等明日再去劝劝郭公!”
帐内,众人对许破奴讨伐依旧。
郭镇岳脸上笑意愈添,安抚一阵后,便挥手让众人退下。
“先生。”郭镇岳似乎有些迫不及待:“先生未发一言,是不同意我召胡奴入关吗?”
贾道立马摇头:“人心已不可争,唯有以力破局,借助胡奴之力,是唯一可行的路了。”
得到贾道支持,郭镇岳松了一口气:“那依先生看,许破奴这边……”
“其人不得不除了。”贾道目带寒光:“今日之前,他在军中颇有威望,又多有功勋在身,杀他有碍名声;今日他惹了众怒,郭公正好借势除此大患。”
郭镇岳强压喜色,摇头叹道:“如您所言,他终究是立过不少功勋,甚至救过我的性命……于心不忍啊!”
“再有,变况屡生,再斩大将,只怕军中人心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