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弱妇孺们的眼神中满是畏惧,纷纷往后缩去。
一些青壮年男子彼此对视,眼中的怒火而惊色交替,而后簇拥着靠近,拦住了他的去路:
“你要做什么?”
“把孩子放下!”
先是数人,接着十数人,到最后约有四五十人堵在了前头。
那名护卫也怒了,拔刀威胁,怒喝着要杀人。
“宗主。”吉兹嘿了一声,目吐凶光:“不大对劲啊。”
人在面对生存困境时,一切品格都会堕落成虚无。
什么团结、互帮互助,都会沦为狗屁!
吃不饱饭的饥民会变成行尸走肉,会变得彻底冷漠,看到同伴面临危险第一反应不是帮忙,而是等他死后——吃他的肉!
可这帮人,竟然开始有组织性了。
“嗯。”李青沉声一应,道:“看来试探是对的……去一个小队,将所有反抗的人都给揪出来,剐了!”
必须杀典型、必须将这还未成形的组织,扼杀于胚胎之中!
李青一声令下,大批武士走了出来,持刀往前而去。
“且慢!”
一人跑了过来,正是主事的刘管事。
他满脸冷汗,对李青行礼:“李公,还请留情。”
李青压根不正眼瞧他:“你是管事的?”
“是。”
“施粥是你做的?”
“是,我们一直……”
李青挥了挥手:“杀了。”
刘管事脸色大变,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磕头不止:“李公饶命!饶命!”
两名武士不给他辩解的机会。
一人将其按住,另一人拔刀就要动手。
“李公!手下留情!”
此刻,得讯的沈信方姗姗来迟。
见到这幅情形,沈信面色难看,但还是向李青施礼:“李公息怒,不知何事触怒李公?”
面对沈信,李青终于浮现出一抹笑容:“是亲家公啊,你太客气了。”
他无视了沈信的话,撇开了问题:“亲家公这边,可曾听到望柏的消息?”
低着头的沈信,眼中闪过一抹冷色,摇头:“没有。”
“这臭小子,不知道野哪去了。”李青笑骂一声,这才道:“我见此处在施粥,甚至连黔首家的贱妻劣儿都能吃上。想来是这个管事不知轻重,浪费粮食。”
他又抬起鞭子,指了指挡在锅前的众多男子:“而这帮得了好处的卑贱黔首,竟然敢拦我行事,看来盐帮的管理问题已很是严重了。不杀人,问题是解决不了了,亲家公你说呢?”
“李公留情!”沈信再拱手,道:“施粥都是我的意思,与他们无干。”
“哦?”李青收敛笑意,面色稍冷:“听这意思,你仓库中钱粮还有余?”
“只够七天。”沈信老实回答。
“那是你浪费了许多,所以才够七天。”李青冷哼一声,对着身后吩咐道:“安排人去府库,先将粮食搬走三分之二。”
“还有这些人……”他用鞭指指刘管事、点点那帮男子,最后悬在沈信头上:“该杀的都杀了。”
他的人开始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