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严孤山常常被叫去暖阁单独问话。
郑鹤看他每次出来脸色都不太好,他很担心,但是严孤山又坚决不准他跟着去,回来也只说是皇帝铁了心要整治周氏了。
之后数日,大理寺和刑部内一片繁忙景象,官员们夜以继日地梳理着关于周皇后的罪证。
那一份份卷宗,犹如承载着罪恶的船只,从大理寺和刑部朝着养心殿源源不断地驶去。
这些罪证,详尽且确凿,每一页都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周氏一族罄竹难书的恶行。
从利用周皇后在宫中的权势,大肆贪污受贿,致使国库亏空;到在朝廷各个关键职位安插亲信,结党营私,将朝廷上下搅得乌烟瘴气;再到暗中谋划,妄图颠覆皇室,每一项罪名都触目惊心,足以让周氏一族被永远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只是对于这些证据,严孤山却不再有丝毫过问之意。
他每日白天带着御林军在城墙上巡逻,晚上回到东宫,整个人还紧绷着。
他和郑鹤的心结解了,但日常互动还是如常。最多是严孤山把头躺在他双腿上,用他的手冰一冰自己的额头让自己清醒一点。
因为周传策并没有选择走太子给他的生路,将自己的长姐周皇后推出来承担罪责,而是选择了一条更为疯狂、更为决绝的道路。
他联合周氏全族上下,准备发动一场震惊京城的叛乱。
他们的目标,是杀进皇宫,拥立周皇后的孩子,企图篡夺皇位,将整个国家的命运置于周氏一族的掌控之下。
这无疑是对皇家权威的公然挑衅。
但皇帝一点儿也不慌。
慌什么?他们不就是为了皇后来的吗?皇后现在在后宫,又不是在他周家的后花园。
皇帝派人日日看守皇后和她的儿子,防止他们自杀。他根本没想过打或者谈判。
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已经对家族没用的疯女人,不值得大动干戈的。
他的想法大半是对的,周家的亲卫们,每日穿盔带甲列阵城楼下。
日日逼宫,却不敢越雷池一步。
皇宫的城墙,宛如一条盘踞在京城的巨龙,见证了无数的风云变幻。
太子心中清楚,如今的局势已经如同紧绷到极限的弓弦,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