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嬷嬷听了,心头难过,看着主母的一对镯子,不免劝道:“夫人当真要将这对镯子送去当铺?再这么下去,夫人的首饰只会越来越少。”
“府中进账少,支出却是大,其中大半都是西院的支出,老爷也惯着他们,夫人省来省去,将自己的嫁妆都裹了进去,这么些年了,西院那边是半点不急的。”
葛氏的嫁妆这些年裹没了,也不全怪府中的支出大,其中有大半是给小儿子还的债。
裴家外表着实风光,可是一个地方知州的俸禄又有多少,早些年葛氏持家,还有余钱时,在平江府各地买了些铺子和田产,后来日子才越过越好。
奈何这掌中馈的事如今不全落她手中,府中的账就不平衡了,东院的支出还得葛氏来想办法,尤其小儿子的性子又像她丈夫,在外头特别好面子。
小儿子虽然没有斗鸡走马,但是与地方富家子吃喝玩乐是有的,男人在外不能没有钱,葛氏得把银子掰开着用,她能怎么办。
葛氏叹了口气,“老大这一次回来,看到的是裴家的风光,不知裴家的艰辛,老爷也是过惯了这奢华的日子,不会再像以前那般节检了。”
刚见过大女儿的葛氏,心情有些烦闷,心头藏着不少事没办法跟女儿说起,要怪也只能怪当年大女儿不顾名声,闹了这么大的事来,将王府的婚事断送了,还嫁给了这么一个平庸的丈夫。
“老大一家都是庄户出身,好不容易回一趟娘家,我做母亲的岂能不照拂一二,你现在赶紧去吧,换了钱,买好点儿的布料,想来庄户人家都勤快,两日能做出新衣裳了。”
赵嬷嬷被葛氏催着出门去了,葛氏坐在梳妆台前,想起手头没钱的日子,便是一脸的愁容。
正院给侧院送来了好几匹新锦布,在苏州城里的布料颜色极为丰富,送来的时候花花绿绿很是招人眼球。
刚从屋里出来的杨冬花看到赵嬷嬷带着人送布料来,还有些不可思议,先前还给下人的吃食,婆母去正院里说了一声,就送来了好布料。
任婆子的屋里,她跟丈夫任平坐在一起,见赵嬷嬷一匹匹的布料一边解说一边放在桌上,尤其提到两日后的家宴,说是给大小姐一家接风洗尘的,任婆子却是冷淡地看着。